第六章(34 / 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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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的皇后,就不但是气恼,而且还有无限的悲痛。回想自己两产不育,而皇帝又似乎认定了她命中无子,万机之暇,私下相处神态冷淡,已令人难堪。如今才知道皇帝的冷淡是有缘故的,即使不是弟妇撺掇,至少也是有了弟妇,皇帝才会移爱。而况还有了一个儿子,看来他们这段孽缘是割不断的了。
  转念到此,酸味直冲顶心,胸中有股火辣辣的气在鼓荡,怎么样也不能服帖。
  “走!”她断然决然地说,“我到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的船上去!”
  “皇后,”首领太监跪了下来,“千万使不得!”
  “为什么?”
  “皇上会震怒。”
  “我可管不得那么多。”皇后只管自己上了船头。
  首领太监无法阻拦,一急急出一个计较,“等奴才去请皇上。”他说,“主子得顾身份。”
  一听这话,皇后不免踌躇。就这脚步暂停之际,那首领太监又修正了他的话。
  “奴才有个拙见,可以替主子出气。不过,这得主子全听奴才来调度。”
  “好吧!”皇后也想通了,自己这么找了去,等于捉奸。皇后捉奸,那不是千古的奇闻?但一口气终归不出。如今听他有替她出气的办法,自是求之不得。
  “当初傅夫人原是许了主子的,奴才也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如今不妨趁皇上不在的时候,召见傅夫人,跟她发一顿脾气,不就出了气了吗?”首领太监紧接着又说,“这一来,傅夫人就永远不会再招惹皇上了。”
  皇后想了想问道:“如果她不来呢?”
  “皇后不会找了去?”首领太监说,“每次皇后去看太妃,消息先到,傅夫人就躲了起来。明天到了太妃那里敷衍一会儿,跟着就上后面那条船。看她往哪里躲?”
  “好!”皇后毫不迟疑地说,“就这么办。”
  “主子听奴才的话没错。”首领太监起身说道,“奴才伺候主子回船。今晚上等到天亮,也是白等。”
  最后一句话说坏了。皇后走还是走,心里却因那句话,加深了对傅夫人的怨恨,暗暗自誓,不惜破脸,也要出这一口气。
  皇帝果然整夜未回,到得天亮,直接由傅夫人那里去给太后请安。
  在太后的船上,他看到了皇后。由于他已听取了钟连的报告,心里不免发慌,所以对皇后格外假以辞色。
  而在皇后的感受,这就是皇帝做了亏心事的招供。想起自己一夜未睡,但晨昏定省之礼不可缺,在太后面前一站大半天,大小事务都要管到,方算恪尽孝养之责。然而所得到的是什么?爱子夭折,丈夫变心。虽然贵为皇后,却无人生乐趣,在萧索心情下所过的日子,简直是受罪。
  再一想到傅夫人,她发觉恰好跟她相反。一个表,一个里;一个苦,一个乐;一个只尽义务,一个全然享受。最使得皇后越想越不甘的是,她受的苦,没有人同情,她尽的义务也没有人见情!
  因此,尽管皇帝一再含笑相语,她只是冷漠地作简单回答。皇帝亦觉得无趣,敷衍了一会儿,辞别自去。
  太后也看出别扭来了,悄悄问道:“怎么回事?你跟皇上在怄气?”
  不问还好,一问,皇后的眼泪就再也忍不住了,赶紧转过脸去,想避开太后的视线,已自不及。
  “你在掉眼泪!”太后吃惊地问,“为什么伤心?”
  “没有!”皇后拭干眼泪,极力想装成平静自然的神色,但自己都知道失败了。
  “你别瞒我!告诉我,”太后向左右努一努嘴,意示回避。
  皇后无奈,事实上也想诉一诉苦,便跪倒在太后膝前,将皇帝与傅夫人的那段孽缘,原原本本地说了给太后听。
  太后始而惊,继而疑,始终不能相信其事为真,但皇后的眼泪丝毫不假。皇帝内疚于心的神态,亦是清清楚楚看到的。这些都是为了什么?不就是在证明皇后的话真实不虚?
  “唉!”太后叹口气,“真是想不到!”她停了一下又说:“这件事关系很重,得想法子才好。你有什么主意没有?”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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