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7 / 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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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你说,这桩新闻要闹出来怎么办?”
  这句话要想一想才能回答。然而细细想去,她真不知道怎么样才会闹出来,除非是自己丈夫不承认有此一子,否则就再也不会有新闻。
  于是她说:“至少我这儿不会有新闻。”
  “哼!你别自信太过。你知道不知道,你早就有新闻在暗底下流传了。”
  “噢!”傅夫人怯怯地问说,“不知道怎么在传我?”
  “说你在太妃那里,就打过一个孩子。”
  听得这话,傅夫人刚消退了的窘色,一下子又涌现在脸上,头也仍旧低下去了。
  “有这回事没有?”
  傅夫人不答,抽出腋下的手帕,悄悄地拭泪。
  皇后知道不必再逼了,平心静气地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过去的就过去了,我只问你,以后能不能不闹这些新闻?”
  这话使她觉得委屈,“新闻不是我一个人闹得起来的。”她说,“我只能说,我从此不进宫,不到热河,不到太妃那里。此外我就管不着了。”
  “话不是这么说。只要不该见面就说什么也不见面,下定了决心,自然不会出岔子。”
  傅夫人想了半天,咬一咬牙说:“我遵皇后的懿旨就是。”
  “好!我知道你是心口如一的人。”
  从这天回府以后,傅夫人派管家婆子去关照门上,以后凡是宫里来的人,不管太监还是侍卫,如果求见她,一概不见。有话——哪怕是口传上谕,都跟傅恒说去。
  她采取这样的措施,自然是带着赌气的意味,可是秀秀来看她,不能拒而不纳,同时也不能不屏人说些私话。
  秀秀是刚从热河回来,在太妃那里住了半个月,来看傅夫人不仅要将太妃的近况告诉她,更要紧的是转达太妃的愿望。
  “太妃想你想得不能睡觉,常常半夜里就醒了,眼睁睁望天亮。”秀秀又说,“她也很想看看小哥儿,一直在跟我说,不知道长得什么样子?”
  傅夫人心酸酸地想哭,揉一揉眼睛,很委屈地说:“太妃知道不知道,皇后找我去交涉这回事?”
  “还不知道。”秀秀一半关切,一半好奇,急急问说,“我也是只摸着一点影儿,到底怎么回事呢?”
  于是傅夫人将经过情形细说了一遍,同时声明不能去看太妃的苦衷,因为已许下皇后不再“闹新闻”了。
  “如果皇上不在热河,你去看太妃有什么关系?”
  这一问很有理。傅夫人原是有着赌气的意味,如今想到太妃对她的恩情,心已软了,再经秀秀振振有词地一问,立刻改变了心意。
  “好吧!我立刻就料理动身。”她说,“反正我跟皇上捉迷藏,看皇后还有什么话说?”
  此去彼来,只要有皇帝的地方,傅夫人绝对不去。她倒还能抛得开皇帝,也不是抛得开,只是想透了,绝无再见的可能,所以死心塌地,不起这样的念头。
  但皇帝却不同。贵为天子,富有四海,想见一见眷爱的人都办不到,已令人不能心甘,尤其是亲生之子都不能看一眼,那就只怕连平常人家都是件难以容忍的事。
  因此,皇帝一直在找机会,或者说是自己制造一个机会跟傅夫人母子相聚。这样到了乾隆十一年,有一次太后谈起,很想看一看泰山是什么样子。皇帝灵机一动,在六月初一颁了一道上谕。
  上谕中首先说明他自幼“心仪先圣,一言一动,无不奉圣训为法”,但迄今未能一登阙里之堂,内心不无歉然。
  接下来提到康熙“巡幸东鲁,亲奠孔林”的盛典,又说雍正年间,重修圣庙,只遣“和亲王恭代厝祀,未以命朕,意者其或有待欤?”表示先帝的用意要等他接位以天子的身份,亲临祭奠,因此定于明年三月东巡。
  至于登临泰山,说是:“复奉圣母太后懿旨,泰山灵岳,坤德资生,近在鲁邦,宜崇报飨。朕不敢远,亲奉銮舆,秩于岱宗,用答鸿贶。”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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