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2 /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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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人怎么说?”
  “说是一个皮袋——”
  年羹尧一面用手指在桌上画,一面讲解,说这血滴子是一个皮袋,口径大可尺许,袋口有极深的襞折,自然封合,只留碗口一个口子;襞折上镶极锋利的刀片,另一端用一道钢圈绾合,如果将皮袋的襞折拉开,刀片亦就直竖;一松手襞折就缩回,刀片便斜着卧倒,一片接一片,形如车轮。
  “当然,刀片的刃口都是向里的。”年羹尧说,“要取人性命时,只须一手持钢圈,一手握住袋底,将襞折跟刀片都拉直了,从背后往人脑袋上一套,立刻松手。襞折缩回,刀片卧倒,将脑袋整个绞了下来。然后提着袋子就走,至多一路上滴几滴血,所以名为‘血滴子’!”
  “好家伙!”朱真不由得就往后看,倒像有个血滴子要套到他头上似的。
  年羹尧笑了,“不必害怕!”他说,“我这里绝无奸细。”
  “我知道。”朱真大大地喝了口酒,为自己压惊。
  “席珍,”年羹尧说道,“我们来商量商量明天的事。”
  “是!”
  “你家住藩司前?”
  “咦!”朱真诧异地问,“将军怎么会知道?”
  其实这是多余的一问,细想一想即可明白,年羹尧既然已注意到他,随便派个人跟踪,即可知道他的住处。至于知道他的住址,不知他的姓,自是不曾打听,所以不打听的缘故,想来是出于谨慎。
  “席珍,”年羹尧告诉他说,“明天傍晚,我派人将小妾送到你那里,你需要预为布置。”
  “噢,”朱真大感为难,“若说办喜事,只怕太仓促了些,还有——”
  “恰恰相反!”年羹尧打断他的话说,“绝不能惊动亲友,更莫说办什么喜事。我的意思是,须有个遮人耳目之计。你府上还有些什么人?”
  “就是一位寡嫂,一个小侄女。”
  “能不能说你嫂子有娘家的妹子来探亲?”
  朱真明白了!突来艳妇,不管如何掩藏,左邻右舍总会知道,要有个说法,才能不使人起疑,年羹尧的想法很细密。
  “可以!我嫂子原有个表妹,左邻右舍的女眷,曾听她说过,长得颇为出色,正好冒充。”
  “很好!令嫂的表妹姓什么,叫什么?”
  “名叫曾莲青。”
  “曾莲青?”年羹尧说,“明天就有曾莲青到府上,请你先跟令嫂说明白。”
  “是!”
  “曾莲青到你家来‘作客’以后,令嫂便须向邻居透露,你们也要到曾家去作客,选定一个日子动身,请邻居照看房屋。这个日子,曾莲青会告诉你,然后你雇一条船到嘉兴,船到自有人会来接你们。”
  “这以后呢?”
  “以后,会有人送你们上船。中间可能还要转一两个地方,最后是到了新安江山、万山丛中,安居下来。”
  朱真想了一下说:“家嫂自然同行?”
  “当然!”年羹尧说,“你有力量供养她的下半辈子,曾莲青也一定会尊敬她。”
  “是!家嫂亦会感激将军成全之德。”
  “彼此,彼此!请为我向令嫂致意。曾莲青还得请她格外照应。”年羹尧又说,“还有件事,千万要当心,动身的时节,必得像个暂且出门作客的样子,切切别露举家他迁的痕迹。”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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