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8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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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徽方寸大乱,他不能接受这一残酷的剧变,必须亲眼看个究竟。于是,他勉强抑制眼泪,匆匆骑马赶到韦家。
  韦家十分平静,一点都不像是办丧事的样子,郑徽精神一振,疑心贾兴误传了消息。他几乎连跑带跳地冲进了韦家大门,希望一眼看见秦赤儿,仍旧挂着他的习见的笑容。
  可是郑徽失望了!他只看到韦庆度的一个老仆,泪眼婆娑地迎上来招呼。
  郑徽的心猛然往下一沉,视线又模糊了。
  “唉!”那老仆深深地叹息,“这事哪里说起!十五郎死得好惨……”
  郑徽无心听他倾诉悲伤,急急地打断他的话问:“十五郎的遗体呢?”
  “搬回韦曲老家去盛殓了。”
  “我得到韦曲去!”他想了一下,记起年前贾兴为了到长安来延医,曾到韦曲去找过韦庆度,识得路程,转脸向贾兴说,“我们就走!”
  “今天怕不行了!”贾兴答道,“城门已经关闭,宵禁也快开始了。”
  这可没有办法!他重重地叹口气,顿一顿足说:“唉!连最后一面都见不着……”
  “一郎,你还是不要见吧!见了你更伤心,十五郎血肉模糊,脑袋都摔破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为争一个球,五六匹马一齐向十五郎冲,把他从马上撞了下来,乱蹄从他身上踩过。一郎,你想,这还有个不死的?”
  郑徽陡觉血脉偾张,骇然说道:“这哪里是打球?简直是杀人!杨驸马难道坐视不问?”
  “不在杨驸马府。”
  “在哪里?”
  “河东节度使府。”
  郑徽疑云大起,问道:“是姓朱的邀十五郎打球?”
  “是的。”
  “还有什么人?”
  “相府的卫士。”
  一阵彻骨的寒意从郑徽的背上升起,立即化为熊熊的怒火,他感到他的血液在沸腾了!
  “走,快走!”他对贾兴说,“去找朱赞!”
  两骑马往延康坊河东节度使府第急驰,郑徽一心只记住韦庆度的话:“定谟,你愿做见证,可要负责,万一李六包藏祸心,再使暗箭,你可要找朱兄讲话,替我报仇申冤!”而现在,似乎竟连朱赞自己也是暗算韦庆度的帮凶,人心险恶,太不可测,把事实真相弄清楚以后,拼了命也得替韦庆度报仇!
  快到延康坊时,他放慢了马,把见了朱赞该说什么话想停当了,到河东节度使府门前下马。
  贾兴投了名帖,朱赞在退思堂接见郑徽。一见面做主人的脸色冷漠,既不点茶,也不延坐,站在堂前,以毫无情感的声音问说:“足下有何见教?”
  “祝三死了?”郑徽反无哀戚,只像谈论不相干的人一般,平静得出奇。
  “是啊!”朱赞算是有了表情,皱一皱眉说,“不幸之至。”
  “听说死在这府里的球场上?”
  “嗯。”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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