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5 /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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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用担心。”史珪插嘴,“我们可以派弟兄帮曹观察使的忙。”
  这话说得更不中听,明明是捡便宜,反倒说帮他人的忙!曹翰便冷冷地答道:“谢谢!我们忙过了,不需要人家再来帮忙。”
  “李将军,”史珪便向李汉琼大声说道,“你是攻城都部署,请从全面着眼,重新调配。”
  李汉琼有什么办法?苦口劝解,曹翰丝毫不让。事实上刘遇和史珪的要求,极不合理,很难博得他人的同情,所以对于曹翰的强硬态度,亦没有什么人说他不对。
  不久,御驾到达太原城下,召集诸将,垂询军情。刘遇又提出要与曹翰对换战斗位置的要求。
  “此非臣畏难图易。”刘遇受了史珪的怂恿,话说得很漂亮,“臣部实不如曹翰所部精锐。如果三城皆破,唯独西北一隅不破,刘继元负隅顽抗,即或能够降服,我军死伤必多。此是臣为大局着眼,绝无私意。”
  话说得似乎有道理,皇帝便私下召曹彬问计。曹彬认为军中和谐最要紧,而曹翰攻西北,则又确比刘遇有把握,所以调换一下是必要的。至于曹翰内心不服,不妨由皇帝格外假以辞色,作为一种弥补之计。
  皇帝欣然接纳,亲笔写了一封手札:
  谕曹翰:卿智勇无双。太原西北面,非卿不能当也。可即日与刘遇对换。朕伫候捷报,不吝美酒为卿与所部庆功。勉之,重之!
  太平兴国四年四月十五御笔
  这封御札到达曹翰手中,感奋代替了愤懑,当天就与刘遇换了防,然后进谒御营,请示机宜。
  “我已经去视察过了。”皇帝说道,“西北一面,城墙厚,敌人多,确很难攻。曹翰,你向来用兵,多出奇谋,不知道你预备如何下手?”
  “是!”曹翰答说,“臣蒙委任,自当竭力,但期陛下不责臣以速效。”
  “噢,”皇帝问道,“你打算要多少日子?”
  “臣要十日工夫。”
  “好!”皇帝很快地许诺,“准定十日以后,同时发动,大举攻城。但愿一鼓而下,迁延日久,苦我太原百姓,我所不忍。”
  于是曹翰回营,立即下令,构筑土山。这座山要比墙来得高,居高临下,才能控制局势。
  这十天之中,夜以继日,挖土堆高。城中当然了解他的企图,不断用强弓硬弩发射。曹翰不能不变更战法,先构筑一道木墙,派遣精壮士兵,手持盾牌,防守木墙。构筑土山的工事,就在木墙后面进行,格外显得吃力。
  到第九天上,土山终于筑成,却不拆木墙,移到山顶,在木墙上开了好些口子。墙后架设床子弩,鳞次栉比,俯视着太原西北城墙,墙内就是晋阳宫,从木墙口子内试射弩箭,竟能到达晋阳宫殿廷,证明这座土山,对北汉确是极大的威胁。
  于是皇帝将御营由汾水东岸移到太原城南,带着曹彬巡视阵地。但见太原四周,已团团挖出一道深沟,沟边士兵密布,形成一道人墙。这不必用武,困也将刘继元困死了。
  “几番征北汉,都以无功而返。”皇帝向曹彬说道,“此固有不得已的苦衷。十国未平,外患堪虞,不得不留北汉,作为屏障,以阻契丹南下。如今情势大不相同,九国皆平,岂能留此弹丸之地,阻我一统之业?而况刘继元蔑绝伦理,苛征暴敛,民怨沸腾,就没有大兵讨伐,北汉亦无久存之理。这番意思,只怕刘继元想不明白,负隅顽抗,徒苦百姓。”
  “陛下垂谕,顾虑深远。何不明白晓谕刘继元,劝他早日归顺?”
  “是要这样做。你与扈从的学士去商量,看看在招降诏旨中,应如何措辞,方能得体而动听?”
  曹彬领了旨意,当即拟了一通很恳切的文书,呈上御案,皇帝亲自誊写,成为手诏,缚在一支响箭上,射入城中。北汉守城的士兵拾到,层层上达,很快地到了刘继元手里。
  拆开一看,自然惊心动魄,所好的是,宋师宽了三天限期,按兵不动,还有从长计议的机会。
  于是刘继元召集诸将会议,首先就问建雄军节度使刘继业,应战应降?
  刘继业深谙韬略,自然知道太原已成外无援兵、内无粮草的绝地,万难久守。不过自己虽然姓杨,世受刘氏之恩,而且赐姓为刘,亦算宗室,当然没有主降的道理。
  “臣唯竭力尽命而已。”
  这表示要做一个忠臣,但对局势是抱着悲观的。其他的人,大致亦是如此,看样子只不敢将“投降”两字说出口。
  唯有永清军节度使范超不同——此人曾经奉命杀害刘钧的皇后,是刘继元的亲信。这时候出班陈奏,有一套极其慷慨激昂、富有忠义之气、溢于言表的话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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