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归属(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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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只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的空水杯,像一个可笑的嘲讽,映照着他此刻的狼狈和那名为“男妾”的契约带来的、无处不在的禁锢。
  他闭上眼,试图用意志力压下那翻腾的渴意,但灵魂深处那烙印的冰冷嗡鸣,却因这卑微的渴求而变得越发清晰。
  楼下,客厅里仿佛传来动画片喧闹欢快的声音,还有宋悦偶尔被逗乐发出的、细微而模糊的笑声。
  突然,他紧闭的房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
  宋悦探进半个脑袋。
  她似乎刚洗完澡,湿漉漉的头发披散着,穿着一身柔软的粉色睡衣,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
  她漂亮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好奇和一点小心翼翼,像只误入陌生领地的小鹿。
  “宝宝?”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刚洗完澡的慵懒,“你睡了吗?妈妈给你热了牛奶……”
  她一边说着,一边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陆漪涟闻声整个人都怔了怔,他猛地睁开眼,心脏在瞬间狂跳起来,羞怯中掺杂着难言的,他恐惧她看到自己此刻的狼狈,更恐惧她靠近这样不堪的自己。
  他想出声阻止,但干涸的喉咙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
  宋悦已经走到了床边。
  她似乎并未在意空气中残留的、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和药味,也似乎没看到陆漪涟惨白如纸的脸色和额角的冷汗。
  她的目光,被床头柜上那枚静静躺着的、被血污浸透的羊脂玉坠吸引了。
  “咦?”她好奇地低呼一声,放下手中的牛奶杯,伸手就去拿那枚玉坠,“宝宝,这不是你之前送我的那个吗?怎么在这里?还脏了……”
  她纤细的手指毫无防备地,直接捏起了那枚冰冷、肮脏、承载着血祭和契约烙印的玉坠——
  呲!
  陆漪涟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比在祠堂血祭时、比刚才自己攥住玉坠时更加狂暴、更加毁灭性的剧痛,毫无征兆地从灵魂最深处轰然炸开。
  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强行撕裂,契约的烙印爆发出刺目的、只有他能“看见”的惨白光芒,如同无数烧红的烙铁同时摁在了他的灵魂之上。
  那痛楚瞬间超越了肉体的极限,直接作用于存在的本源。
  “嘶……”
  鲜血如同不要钱般地从陆漪涟口鼻中狂喷而出,瞬间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襟和身下的地板。
  反噬,前所未有的、几乎灭顶一般的反噬。
  宋悦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景象吓地一惊,她往后退了两步,手中的玉坠也脱手地掉落在地面,所幸没有碎裂。
  宋悦整个人像被钉在原地,她脸色煞白,看着床上痛苦万分的陆漪涟,只吓得浑身剧烈颤抖,连尖叫都卡在了喉咙里,剩下牙齿咯咯作响的声音。
  “宝宝……宝宝你怎么了?!啊——!老公!老公——!!!”
  宋悦终于反应过来,发出凄厉到破音的哭喊,转身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跌跌撞撞地冲向了门口。
  陆漪涟的抽搐在玉坠离手的瞬间似乎缓和了一丝,但那毁灭性的剧痛依旧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残存的意识。
  鲜血糊住了他的视线,他只能模糊地看到母亲那惊慌失措、跌跌撞撞逃离的背影,耳边是她撕心裂肺的哭喊。
  我真是丢人啊。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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