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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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他们,是他们逼我的!如果崔家愿意放过她,放过我,我又何尝会如此。”齐令月扯着袖子,悲声宣泄自己的委屈与怒气。
  齐珩一愣,复而道:“可你已借了先帝的手报复崔家,何必要牵连那么多无辜之人?”
  “你不懂!”
  “既入漩涡,谈何脱身?”齐令月含泪苦笑道。
  这条路,是他们推着她选的。
  齐令月兀自笑了起来,只是面颊上还挂着泪水,面容十分狰狞可怖,齐珩双唇翕动,并未言语。
  “齐明之,我和你不一样。”
  “我生在立政殿,长在紫宸殿。”
  “父兄疼爱我,母亲亦挂念我。我本该就是这尊贵之人,我也本该是那...满怀冰雪之人。”齐令月蓦然落下两行清泪。
  “我也说过,我也做过,我也想为民请命。”
  “可是他们不让。”
  “自儿时起,兄长庸懦,碌碌无为,不堪储贰之位。而我不同,上至天子,下到内侍,这紫宸殿里里外外,哪个人不是称颂我,我的老师,也是你的老师,他最满意我这个学生了。”
  “可尽管满意,他也不让我读你们男儿看的书,我神情欢愉地捧着那本《贞观政要》去寻太傅,可太傅告诉我。”
  “《贞观政要》,非公主事也。”
  恰如世人所说类同,“才藻,非女子事也。”
  齐令月渐渐平静下来,她看着袖袍上的泪痕轻声道:“公主该做的,便是会填词、会吟赋,识得诗礼侍奉父兄,做个光鲜亮丽的金丝雀,如此,便已不负公主之名。”
  “高宗知晓此事,将那本《贞观政要》在我眼前慢慢焚毁,我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静静地呆坐在那里。”
  高宗抱着她,轻轻抬手,那本书便已化为灰烬,任风吹散。
  她呆滞原地,久久未回神,待她缓过神来,便知随风而去的,不仅是那残书余灰,还有她常常宣之于口的青云之志。
  彼时,她六岁。
  “齐明之,你也该明白手中无权柄的滋味。”
  “我的姨母,知我心的人,就这般冤死在丽景门,你让我如何不怒、不怨、不恨?”
  齐珩道:“有冤自有律治,那也不该是你害人的借口。”
  “可不害他们,我便保不住自己!”
  “律?”齐令月仿若听了天大的笑话般,她扬首朗声大笑。
  “齐明之你不懂,你不懂这个王朝对女子的偏见,女子无权,便只能如蒲苇般将自身全然牵系于夫君一人,女子弄权更为不易,我若想牢牢掌握自己的命运便只能被迫去害旁人。”
  “可害了,也便回不得头了。”齐令月定定道。
  随后她猛然回头,朝着齐珩笃定道:
  “你口中的律法,不过是上位者股掌间的游戏,律法,律法是什么?上位者勾勾手指,动动牙唇,便已能将你口中的公平清明毁之一炬。”
  “齐明之,这世上,没有真正的公平,无论何时。”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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