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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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帐外绯色的夕阳洒在他身上,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影子,就跟把谁剖开,流了满地血似的。
  那么单薄的肩,那样瘦弱的四肢,就连那张雪玉艳绝的脸都还带着少年的稚气。
  孤影伶仃,风一吹就倒。
  霍洄霄晃了神,拿手背盖在眼睛上,半晌后骂了句:
  操!
  ……装什么可怜见。
  *
  夜半,整个巷子内一片死寂,连秋虫嘶鸣都不曾有过一声。
  天穹幽黑辽阔,半点星子也无。
  右都御史严况府上,漆黑之间隐约可见,门楣之上“严府”二字牌匾已被重新挂了上去,大门紧闭,门前并不点灯笼。
  后院隐约传来一点声响。
  严府总管打着盏并不明亮的灯笼,左右一瞧,踏进严况的房间弯腰低声道:“老爷,那头都准备好了,请老爷您移步。”
  严况一身黑衣,不过几天工夫,却先是老了十岁,正坐在太师椅上,似乎已经等了许久了,闻言点点头站起来,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整个房间,才与总管出了房间。
  二人静悄悄地来到了一个屋子,中央停着一口棺材,各有三个小厮侍立左右。
  总管将灯笼挂起来,面色肃穆,“小人按您的吩咐都安排好了,老爷出了城门只管往八城去,那里有人接应,公子那头也递了信去……小人不能跟随左右伺候,尽忠了!”
  严况面如死灰,点点头,踏进棺材,对总管道:
  “我走之后,趁着圣上还未查到严府,你们也快些自寻他路吧,府中东西,想拿什么便拿去吧,也算是主仆之间的最后一点情分。”
  总管道:“是。”
  严况嘴角胡子颤颤巍巍,平躺于棺材中央,闭上了眼睛。
  六个小厮左右合上棺材盖子,随后起棺。
  出了严府后门,总管到底还是不放心,叮嘱那几个小厮道:“到了城门口有人盘查,只说是府上下人横死,怕不吉利,所以赶在夜间出殡,记住了!都灵性点。”
  小厮点头应下,抬着棺材朝郢都城门口走去。
  严况这几日提心吊胆,不知圣上那头怎么突然没了动向,绪王那头因着喆徽税案亦是忙得无暇顾及他人,严况只能自保,郢都到底是留不得了。
  这几日他私底下已将手中所有田宅私产悉数变卖,钱一半送去了严尚则手中,一半打点各路,为出逃郢都做准备。
  直到躺进了这口棺材,严况心间那柄高悬的利剑才落下一寸,使他得以片刻喘息。
  出了郢都就安全了。
  他安慰着自己。
  黑暗中,只有行走间绳索不堪重负发出的细微吱呀吱呀声,一切感官都被放大,严况没由来的紧张,又闷又热,额头的汗顺着下颌流进衣领,痒酥酥的。
  突然,那点细微吱呀声戛然而止,棺材重重落在地面上,撞得严况七荤八素。
  怎么回事?这点距离,最多只是将到城门口,怎么会突然停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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