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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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趁热打铁问了句:“且惠,要不然我送你过去看看他?”
  过了会儿他才听见且惠的回答。她说:“嗯,麻烦了。”
  唐纳言点点头,“不麻烦,我也要再过去一趟的。”
  西平巷里没有点灯的习惯,到了夜晚总是黑沉沉的。
  粗壮的榕树隐在月影里,被风吹得一阵明一阵暗,讲不出的凄寒。
  这又是沈宗良说的,家里总是闹腾腾的灯火辉煌,叫别人见了,以为时时在夜宴宾客,拉帮结派的名声传出去不太好。
  且惠就没见过在作风上这么保守谨慎的人。
  何况他才三十岁,将来再长些年岁的话,岂不是要成人精了吗?
  她走在唐纳言后面,穿过迂回曲折的游廊,卧室里传来几声叫唤。
  且惠惊恐地瞪大了眼,唐纳言回头安慰她说:“应该是在扎针,没事儿。”
  怎么可能没事?
  伤筋动骨还一百天呢,何况是这么重要的部位。
  唐纳言敲了敲门,是隋姨开的。
  她已经不忍心再看了,直直摇头说:“这回二哥儿的身子吃大亏了。”
  再一扭头,看见且惠就在身后,她像见了救命恩人。
  隋姨拉过她,“钟小姐,你就别走了,照顾照顾他吧,我也不方便啊。”
  且惠越过唐纳言的肩膀,往里面看了一眼。
  珠罗圆顶帐子下,躺了一个肩宽腿长的沈宗良,他趴在那里,看不见脸,腰上插满了银白细长的针。那些针在灯下轻轻地摇晃,让且惠的心尖肉也跟着颤动。
  这得多疼啊。
  她一下子就酸了眼尾,对隋姨说:“您放心,我今晚不走。”
  隋姨给大夫搬了把椅子,问:“这要扎多久呢?”
  大夫也不敢坐,摆手说他站着就好了,“十五分钟后我拔针。”
  最后且惠坐了上去。
  她从包里拿出一条丝巾来,深蓝色的,对折一下,刚好盖住额头。
  且惠把手伸过去,给沈宗良擦了擦鬓角上的汗。
  他本来闭了眼在休息,被这么一弄,不高兴地啧了一声。
  但睁眼一看,面前坐的人是钟且惠。
  她已经脱了外套,穿了件纯白的一字肩轻薄线衫,露出精致漂亮的锁骨。
  沈宗良疑心他是不是扎针扎糊涂了,在做梦。
  他先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再慢悠悠地环视一圈,该在的人都还在。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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