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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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她脚下踩的这块地,是沈宗良的圈子。
  且惠低头喝茶的一瞬间,有些娇怯地想,她走到他的地盘上来了呢。
  可能是今晚话说得太多,沈宗良阖眼坐着,靠在背后的玫瑰圈椅上。
  他本来也不是个多话的人,大部分时候都是沉默。
  且惠见他这样,也没有多打扰,自顾自地喝茶。
  还是沈宗良觉得太安静,只听得见潺潺流水,和夜风卷起树叶的声音。
  他揉了揉眉骨问,“怎么又一句话不说了?”
  且惠放下茶杯,含着委屈说:“我看沈总很累了,不敢吵到你。”
  沈宗良慢哼一声,“这会儿又比谁都要乖,都要更体统了。”
  真是孩子心性,一会儿一个变。
  且惠伸出皙白的指尖,抹着薄薄一层青色的杯口,“这位郭老板是个文人?”
  他失笑,“他确实是,名头还不小呢,出过书写过诗。不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如果不提,很少有人会认为郭子遇是个学院派,他的行径太混不吝。
  包括郭自己,也从不说自己祖上是做什么的,多么的出名。
  且惠凝着眉想了想,“一种感觉,他身上有中国式学者的摇摆感。”
  也可能因为,虽然他做着讨好沈宗良的事,但腰杆始终挺得笔笔直。
  这种知识分子的拧巴,放在当今的景观社会里,十分融洽。
  沈宗良失笑,“哪有你这么夸人的?不伦不类,听着一点不像好话。”
  “我又不是夸,不过直观陈述而已,”且惠又问,“他姓郭?”
  他淡淡点头,“嗯,你想到谁?”
  且惠想到的,是不应该在此时此刻提起,曾经很风光,后半生过得如履薄冰的老者。
  她低头,只说:“一个逝世很久的社会贤达,不提也罢。”
  说起来又是无尽的伤感。
  沈宗良举着杯盏,直接点出她心中所想,“是觉得他与你父亲遭遇相近?”
  他总能看穿她全部的心事,每一次且惠坐在他的面前,就感觉自己是透明的。
  且惠轻轻地嗯一声,“所以啊,我不想说了。”
  他不可置否地笑一下,“一个人在名利场中的地位,完全取决于他的用处。进了这个地方,就没有谁能活在权力真空里。我也一样,哪一日沈家站错了队,变得无用武之地,也会被轻易地丢弃掉。也许很残酷,但这就是游戏规则。”
  沈宗良微眯着眼,月色在他的瞳孔里映出个倒影,泛着冷茶色。
  和他说话时的神情如出一辙,冷静、理智又犀利。
  左看右看,都有一种世事皆洞明的性感。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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