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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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罢。”那文官道。
  那些兵部官员起身回头,
  从孟汀两侧向殿外鱼贯而出。声音杂乱,胡伯雎在他耳畔抱怨着事务太多,还有窸窣的碎语,隐约道:“一半虎符没了,不过如此。”
  “陛下也是个胆大的,虎口拔牙。”
  “他那时不反,后头也就不敢了。”
  孟汀一笑,同自己的随从出去。胡伯雎也听见那些话,绕到他身侧,低声道:“陛下是没急着让你去西羌,可这......这也是叫你出长安,虽说逐得不远,也不算给面子啊。”
  “这是你我分内事。”孟汀道,“难道胡兄也觉得,陛下不信我了?”
  胡伯雎沉吟片刻:“我如今,还真是看不懂了。兵部将你叫来,却只叫你接旨,明摆着是暗中嘲你与陛下不亲厚,权势大不如前。这是莫大不敬,他们从前怎么敢?”
  孟汀轻扯了下嘴角,道:“你说怎么敢?”
  若是除去禁军,除去金吾卫,抹掉姓氏,没有李鉴的倚仗与信任,他就是空有功名的孤家寡人,是未满二十四岁的后进。
  出了兵部借用的议事殿,旁边便是户部的办公处所。先前李鉴派何昶来此查账,户部无一人在值,明摆着在避祸,这也成了一个笑柄,朝臣常说此地尽出大窫窳。
  可此夜,其间却有一室灯亮着。
  孟汀日前听说何昶进了户部做监事,替此人捏了把汗,见此光时心中一动。他故意绕了路,从那窗前过时,窗户猛地从里边推开。室内的灯光亮得有些晃人,他同拿着一把剪烛刀的何昶面面相觑。
  “我带你出去。”孟汀反应过来,伸手去拽他。何昶一闪身,道:“既然来了,我偏要安心坐于此处。到时事发,我也好在内相附和。”
  孟汀看看他手中剪刀,道:“我看你也不怎么安心。”
  “我已让内子投奔往侯爷处,还请侯爷照拂。”何昶讪笑一声,将剪子放下来,抬袖行礼道,“这是我唐突了,还请侯爷不要见怪。”
  “何参议同先王寺卿,可谓是师友一生。”孟汀淡然道。
  人间的情意太单薄,他往往倾向去寻更厚重的事物来解释那些不可破的联结,比如利弊,比如时间。
  而何昶于此时说:“我与安人,可谓是恩重义深。”
  孟汀一怔,没有再开口。何昶以为自己讲话讲偏了,便正色说了林伯祯能调令羽林卫之事,又起了文人习气,刨根见底地论了一番,要孟汀去查长安十六卫里究竟有多少站了队。
  胡伯雎在后边道:“长话短说,有人过来了。”
  孟汀将何昶的窗户一把推上。他捧着兜鍪,在火光簇拥下向朱雀门去,恰遇到几个宫中当值的金吾卫队正,便朝何昶那边一点。那几人得令拱手,他头也不回地向前去,看到慈恩塔层层灯火,长安万户共一轮月如钩。
  此时已过中宵。
  胡伯雎在他身侧,隐约感到他有些不高兴,颇为意外。
  他印象中,孟汀是难将喜怒示人的。
  正欲开口,孟汀先在朱雀门外驻了足。他将兜鍪递给了近卫,回过身来,颇有些疲态,对胡伯雎道:“胡兄,我想喝两盅,陪不陪?”
  “那还用说。”胡伯雎道,“怎么了?”
  随从都散去巡夜,孟汀自顾自将铠甲卸下,从自己的马背上拿下备好的外袍。他拉着缰绳,没有要上马的意思,只与胡伯雎并肩慢行于长街。
  “胸有块垒,以酒相浇。”他笑了声,“又要忙起来,真是无日不风波。”
  “侯爷顾全大局,胡某实在佩服啊。”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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