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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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挥挥手,福广会意地推到外殿守夜,依稀还能闻见从内殿里传出来的香气。
  不到三个时辰,天还没亮,傅至景就醒了,摸一下空荡荡的身侧,久久没有动弹。
  五年了,近两千个日夜,孟渔,你还是不肯到梦里见我一面吗?
  “什么无论去与往,俱是梦中人,我听不懂。”
  “谁要跟你在梦里相见,如果哪天你不要我了,我绝对不会在梦里见你……”
  当年在川西孟渔意气之下说出的话语竟成了真,无论他如何相思入骨,孟渔都不曾来看他一眼。
  他宁愿孟渔恨他,哪怕化作厉鬼来向他索命也好,可偏偏应了那句“若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留在阳间的人使劲浑身解数抓不住游荡的魂。
  傅至景不信神佛,却怕含冤而去的孟渔不得安息,请了得道高僧为之超度。
  圆机要助孟渔往生,被他厉声驳回了,他是那样的自私,要孟渔再在人间徘徊,等他百年后与他一起走奈何桥,再转世做一对羡煞旁人的好鸳鸯。
  不必太久,只要再十年,他会亲自去跟孟渔赔罪。
  傅至景甚至命令圆机设法抓了孟渔的魂魄,日夜栓在他身边,别说这是无稽之谈,就是真能办到,也是太损阴德的造孽之事,圆机畏惧君威,不得已打了诳语,道他执意如此恐吓得孟渔魂飞魄散他才不得已作罢。
  安神香既助他入眠,又借着香味打通阴阳两道,让旧人进梦幽会。
  可直至今日,香料每夜焚烧,他梦里始终是白茫茫的一片虚无。
  香料快燃到了底,气味逐渐淡去,若孟渔这时想来看他岂不是被耽误了?
  傅至景近乎是气急败坏低重重拍了下床榻,喊来福广。
  福广早已经习惯了新帝晨间惊醒,不必吩咐就赶忙地添了香,再低声提醒道:“陛下,已是卯时了。”
  又是新一日。
  傅至景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平静,起身穿戴朝服上朝。
  早朝后特地把蒋文峥给留下来。
  百官面面相觑,谁不知道新帝还未登基时就与蒋文峥斗个你死我活,眼下蒋文峥连爵位都没了,空得个王爷的名头,新帝却还时不时叫人问话,说的什么无从得知,总该不会是些叙旧的好话吧。
  四七两人从前和二王爷走得近,虽没被牵连,但被打压得厉害,明哲保身不敢多言,走出殿外长叹一口气,与素来不和的六王爷打了个照面,冷哼一声结伴而去。
  光庆殿内只福广贴身伺候,蒋文峥直直地站在殿中,等批阅奏折的新帝发话。
  晾了小半个时辰,傅至景才记起似乎有这么一个人,低声道:“福广,还不给皇兄拿张椅子。”
  蒋文峥并未入座,说:“启禀陛下,臣今日还得修缮宫檐,陛下有何吩咐不妨直说。”
  傅至景将手中的狼毫放下,抬一抬手福广就倒退着出了殿门。
  “朕昨夜又梦到了孟渔,他和朕道当年托你转话,问你为何不告诉朕?”
  蒋文峥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这已经是傅至景不知道第几回这样问他,可没有的事要他如何编造。
  “陛下,孟渔临走前并未留下只言片语。”
  一句话果然惹得傅至景皱眉,折子狠狠地摔到蒋文峥脚边,他沉声,“这封折子说你与钦天监监正秘密谈话,你如何解释?”
  旧账重翻,当年孟渔认亲时的“灾星论”以及蒋文慎落水一事都是蒋文峥一手策划,但如今他被打压至此,还要他怎样的谨小慎微才肯作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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