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的夏季(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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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受到她因缺氧而急促的呼吸,伊恩总算放开了她。他贪恋地抱着她,埋在她的颈窝嗅闻着她身上的香味。
  ……您怎么来了?
  她轻轻比划着。
  “我太想你了……午休时间,就让我抱五分钟,好吗?”
  她不再躲闪,虽然依然害羞,但还是用双手环住他的腰回应着他的拥抱。他身上有粉笔的味道,还有咸咸的汗味。姬夜悄悄舔了一下他的脖子,舌头顿时像是碰到了海盐。她的心血来潮带来一阵触电般的感受,伊恩压住喉咙里地呻吟,嗓音顿时变得低哑深沉。
  “……坏孩子。”
  他不得不放开她,以降低身体的温度。看着他洗着冷水脸强行控制欲望的样子,姬夜歉意满满地给他递上毛巾,断断续续地比划起来。
  ……回家…随便抱……
  红得发烫的脸像盛夏的粉色落日,与浅绿色的裙子般配无比,让她整个像是一朵羞涩的玫瑰。伊恩爱恋地注视着她,轻笑着吻了吻她的耳垂。
  “一言为定。”
  ***
  从硬板床上惊醒的时间是凌晨叁点。
  该隐大口地喘着气,起身倒了杯水,捏在手里却忘了喝。窗外有沉闷的雷声,黑云一阵低吼之后,很快屋顶便传来了倾盆大雨的簌簌声。他放下水杯,从床底掏出医药箱,一点点拆下绷带开始给自己上药。浑身痒得可怕,每当清醒时,都感觉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他。他睡不好,总是梦到灼烧他五脏六腑的火。他拍打着熔炉里那块小得可怜的厚玻璃,眼睁睁地看着窗外的她笑着投入别人的怀抱。
  她比以前更美了。就像朵从盆栽里逃出去的花,回到了自由广阔的天地。
  褪去绷带的身体布满了可怖的烧痕,无声地诉说着那场不寻常的大火。头皮毁得厉害,新生的头发稀疏不堪,像是被啃烂的草地。皮肤没有一处是好的,他还能保持正常的身体机能已经是个奇迹,除此之外完全失去了人的样子。他不敢看镜子——太过干净的东西总让他想起她的眼睛——他不敢想她会怎么看他,一个曾经无数次伤害她的男人……一个如今变得如此丑陋的残渣。
  该隐认真地把自己缠成行走的木乃伊。这些表面平整的布条现在是他的朋友,起码它们能把令人作呕的伤痕遮盖起来,藏在长袖长裤下,带上兜帽,到底还能维持几分尊严和体面。
  雨停了。忙碌完的他呆呆地坐在床边,笼罩在夏日灰白的晨光下。他孤独地咀嚼着记忆中她的温度,环抱着双臂,眼泪无法控制地涌出浸湿了绷带。
  生命的黑暗面在吞噬他,教堂的阁楼里的寂寞紧锁着他的喉咙。呼吸像是在咽玻璃,窥视她的身影成为了唯一的救赎。他渴求她,宛如快要饿死的人渴求一块面包,快要枯死的人渴求一滴牛奶。可是他失去了资格,哪怕天堂近在眼前,也是咫尺天涯。
  ***
  一声惊雷让伊恩瞬间睁眼。
  外面风很大,暴雨接踵而至,打在地上噼啪作响。他想换个姿势把她搂进怀里,继续做夏夜的梦,伸手却摸了个空。
  伊恩顿时弹坐起来,强烈的不安让他呼吸困难。
  迅速翻身下床,他首先奔向婴儿床前。还好,Alba睡得正香,小手捏着拳头举着,表情严肃,不知道在梦里抗争着什么。竖起耳朵仔细听,书房的方向传来哒哒哒的声音,混杂在雨声中模糊不清。
  伊恩松了口气。她也还在,只是又半夜起来做衣服了。
  匆匆穿上散落在地的衣服,伊恩缓步向有微弱亮光的地方走去。经过客厅时,他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那个自己用原木搭的开敞式衣架——上面各式各样的童装裙子越来越多, 尺寸从小到大,挤在一起像一幅颜色温柔的印象派油画。
  再这么做下去,家里都可以开童装店了。
  伊恩轻手轻脚地去厨房倒了两杯水,走进了书房。
  “Jeanne,喝点水,歇一歇吧。”
  他轻轻地把水杯放进图纸堆里,柔声说到。
  姬夜正在用缝纫机为一条墨绿色的裙子绣蕾丝边。看裙子的大小,应该是为五岁左右的小女孩做的。她应声转头,看着伊恩那头乱乱的银发,有些不好意思地打起手语。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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