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3 / 4)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了无用他不太聪明的脑瓜子想了想,问:“小师叔,这些都是你小时候写的吗?你小时候写字也这么丑喔?”
  小师叔一直是师父和方丈们挂在嘴边的模范优等生,从小天赋异禀,学识出众。不仅能倒背佛经,还写得一手好字。
  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是这么一回事嘛!
  裴河宴没回答了无,他看了眼箱笼里用废纸包裹着的烛台,抬了抬手,吩咐了无递给他。
  了无见他剥笋似的将废纸剥除,把烛台放在桌上,絮絮叨叨:“这个烛台不收起来吗?”他指了指书桌上,茶几上,那些五花八门、花里胡哨的烛台和蜡烛:“外面放得够多了,您这一壶茶都能用不同香味的蜡烛给煮上一遍了。”
  他没大没小,嗡嗡个不停,跟扰人的蚊虫似的。
  裴河宴不堪其扰,转身拿起戒尺,在了无光溜溜的脑袋上轻敲了一记:“噤声。”
  了无吃痛,捂着脑袋,委委屈屈地暂时闭上了嘴。
  耳边安静下来,裴河宴总算又能听见窗外簌簌的雨声。山林间的雨声有令人放松的惬意,听着听着,他皱着的眉头一松,将从南啻带回来的旧物一一装入箱笼,打算封存起来。
  全部收拾完,他才发现与了了有关的东西居然装了满满一箱。
  里头有她喜欢看的闲书,有她抄录的书目,还有专属于她的茶具。
  王塔平日里并没有他的访客,而了了,算得上是王塔的常客。
  她经常来,于是,逐渐便有了属于她的蒲团、笔具、茶杯、手巾等等。再渐渐的,她喜欢的烛台,喜欢的镇纸,喜欢的线香,但凡是她喜欢的,也变成了她的所有物。就像那个比翼鸟的烛台,自她走后,就被封入了箱底,再没启用过。
  这些年,了致生在与他的通信往来中,也会断断续续地拓印一些了了画的壁画,寄给他显摆。
  说是显摆,但裴河宴总觉得他目的不纯,他像是有意在诱导他鉴评。他若是不理睬,了致生便没完没了,夸夸其谈。可若是衬了他的心意,他又喋喋不休,与他分享上半纸了了的近况。
  裴河宴有猜到些许他这么做的目的,了致生怕他太孤单,也怕他彻底掐断对了了的牵挂。这份牵挂也许没什么用,可它真真切切地代表着在南啻发生过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这不仅与他和了了有关,对了致生而言,一样重要。
  他最后看了一眼了了不同时期的书画,将了致生这些年与他的书信往来全部装入箱囊,盖上箱盖。
  往后,他都不会再收到了致生寄来的信了。
  裴河宴扣上锁后,将钥匙收入抽屉内。
  了无旁观了许久,见他关上柜门,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小师叔,你这么舍不得
  ,为什么还要收起来?”
  裴河宴回答不上来,蹙眉不语。
  雨势渐大,山风时缓时急,将他窗檐下的风铃撞得叮当作响。
  就在了无以为他不会再说话了时,他转过脸,皱着眉头地问他:“你怎么还没走?”
  了无:“……”
  后半夜,雨势渐大。
  裴河宴囫囵睡过片刻后,再没了睡意。他没开灯,拿起烛台点了烛火,走到窗边的竹椅上坐下。
  这把竹椅他很是喜欢,但用了太久,竹片老化,竹椅摇晃时会有很明显的顿挫与松散。
  他把烛台放在窗台前,轻轻地摇晃着竹椅。嘎吱嘎吱的摇晃声里,他闭上眼,将心中因了了而掀起的波澜轻轻抚平。 ↑返回顶部↑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