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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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自己却是万般舍不得的。
  趁着男人还未反应过来,郦酥衣逃也似的跑开。
  掀帘出帐,外间风雪扑簌,冬季的黄昏来得很早,银白的雪光映照着逐渐变暗的天色,一寸寸令人感到身心发寒。
  她唤了素桃,备好饭菜与今日黄昏前便要服用的药。
  待冷静下来,郦酥衣端了药碗,重新往那军帐内走去。
  乍一掀帘,她被眼前之景吓到。
  男人披散着头发,正坐在素帘微垂的榻上。他一身雪衣,手里却紧攥着碎成两截的茶盏。茶盏瓷片锐利,将他的手划伤。而榻上之人却浑然不觉,他呆呆地坐在原地,眼神之中,竟还有几分呆滞。
  血液四溅,手腕上、雪衣上、被褥上。
  鲜红被雪白衬着,愈发显眼吓人。
  郦酥衣骇了一骇:“沈顷——”
  对方愣愣地转过头。
  他虽侧首,可那双手仍未松开锋利的瓷器。他神思恍惚,任凭瓷片刺入自己的骨肉,流了一床鲜血淋漓。
  他是一个将军,一个行军打仗的将军,一双手伤成这样,日后又如何能执剑呢?她赶忙走上前,将“沈顷”的右手掰开。
  他将瓷片攥得很紧,手指绷直着,郦酥衣用了很大的力气。
  “沈顷。”
  “……”
  “沈顷,你怎么了?”
  沈兰蘅愣了半晌,低下头,一双满是忧虑的杏眸便这般映入眼帘。
  她满目关怀,紧张地盯着他那只受伤的手。
  只这么一瞬间,让他想起在万恩山上的那一夜。
  月影摇晃,小姑娘察看着他的伤势,神色紧张。
  郦酥衣自然不知,就在她离帐未有多久时,沈兰蘅眼前出现了怎样的幻觉。
  适才沈兰蘅眼前都是水,是昭刑间水牢里的水。
  是沈家,那森森寒夜里,水缸下那冰凉刺骨的水。
  “沈顷?……沈顷?”
  郦酥衣又唤了好几声。
  终于,她察觉出不对,端着药碗往后倒退了几步。
  “你不是沈顷。”
  他是沈兰蘅!
  被她戳穿,男人也不辩驳。他懒懒地撩了撩眼皮,右手手指微蜷。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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