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3 / 4)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大人还没回去?”一名缁衣卫风尘仆仆地来到后院,领了杯热茶暖身。
  杜蘅在房内整理卷宗,头也不抬地答话:“大人和玄英统领去狱里提审犯人了,一时出不来,让夫人别等他,回府和小姐先用晚饭。”
  那侍卫尴尬道:“夫人身体略有不适,说不想走动,就在国子监住宿,小姐已回来了,劳你同大人说一声。”
  杜蘅从卷宗里抬起头,瞪大眼睛,“不是吧,这才第一天,大人知道不得冲去国子监骂街?你去告诉他,我不敢去。”
  侍卫硬着头皮道:“之前太医开的药,夫人没怎么吃,今日就不好了一阵。嘉惠郡主帮了她的忙,所以她叫我到库房里拿一柄玉如意,明儿一大早给郡主送去答谢,我顺路来知会大人一声。你是他看着长大的,说话比我管用。”
  杜蘅叹道:“好吧好吧……明日可一定得回来!再不回来,我后天就要因为左脚先跨进衙门被赶回老家了。”
  “大人怎么还亲自审犯人,都多少年不干这活儿了。”
  杜蘅合上文书,“定是那些南越流民嘴巴紧呗。”
  说着便去了刑部狱。
  京城的监狱有三个,一个是府狱,关的是犯了法的普通百姓;一个是诏狱,关的是皇亲国戚和朝廷大员;还有一个刑部狱,里头塞满了大案的重犯,全是难啃的骨头。
  楚青崖去提审的这几个南越流民,是一个月前让缁衣卫从边境抓来的。
  南越灭国二十多年,所有蛮族的头领都被宣宗开膛破肚祭了天,留下部族里十数万民众。性情乖顺的就在土司治下种田度日,每年缴纳人丁税,也有那等心怀仇怨的贵族、死士流浪在外,没有户籍,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还会些邪门的巫蛊之术,让当地官兵十分头疼。
  楚青崖活捉这些人的目的,一是要从他们嘴里撬出桂堂使用的易容术,二是要弄清他们的头领是否与齐王有关。
  一共六个,这些日子死了一个,自杀了一个,疯了一个,还剩三个能用。
  狱里幽暗阴湿,玄英举着灯盏,在前方照路。楚青崖负手从一间间监牢前经过,目光淡淡扫过刑具上架着的人,绯袍如鲜血漫过石阶。
  在地下水牢的入口,他脱下官服和乌纱,伸手接过油灯。
  “都在下面了?”
  “是。”
  “能说话?”
  “能。”
  待那身影陷入漆黑的深处,玄英不由呼出口气。
  大人亲自动刑,历来都是不让人看的。
  他等在上面,屏息凝神,可下面什么声响都没有,寂静得可怕。
  水牢里的东西他见过,即使是上过战场的老兵看了也毛骨悚然,他把那几人带下去绑在铜柱上,就再也不想下去第二次了。
  黑暗里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玄英知道那是什么,头皮发麻。
  过了一会儿,隐约有人喘气,沙哑的呓语像蛇爬过沙子,没多久又归于沉寂。
  时间流逝得无比缓慢,没有人尖叫嘶喊。约莫到了亥时,钩月升到中天,惨白的月光从天窗射进来,照亮了水牢入口,玄英探头往下看,浓墨般的黑雾里似有几个人形的东西在扭动,水潭噗通噗通地闷响,浓重的血腥气飘上来。
  他还想再看,就在此时,眼前突然冒出个血淋淋的脑袋,他下意识“唰”地拔出佩刀。
  “……大人!”
  待看清了,他才惊呼着收刀。 ↑返回顶部↑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