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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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甾心里升起巨大的惶恐,他甚至觉得萧远已经把鄯州的事全都查清楚了。
  但是怎么会呢,他明明一直在京中,从未离开过啊。
  这一个多月来,京中也未有什么人事变动,萧远不可能突然把手伸到西北去。
  除非……
  “每年朝廷下发的军粮钱饷都是有数的,户部账册清清楚楚,哪怕是原户部尚书赵廉那般贪得无厌的蛀虫都知道这笔钱轻易动不得,动了军粮,边疆要出乱子的。”
  “但架不住还是有人动了心思。”萧远说着,环顾四周,视线尤其在张甾脸上流连。
  “这心思在先帝朝就开始了,先帝对军务看得紧,那人不敢在先帝眼皮底下染指军粮,便想了个法子,等粮饷运到天高皇帝远的西北,就偷梁换柱。”
  “京官难做,京中总有许多双眼睛盯着,想做什么都不甚方便,但到了地方上就不一样了,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州府,在自己的地盘,也是绝对的只手遮天,说是土皇帝也不为过。”
  萧远每说一句,被逐风擒着的张琮的面色就灰白一分,等萧远全部说完,他已经抖如筛糠,若不是有逐风拉着,恐怕就要委顿于地了。
  “张府君,你说本官说的可有理?”萧远转过头,噙着一丝笑意问张琮。
  “不!不是的!你血口喷人!冤枉啊,皇上,臣冤枉啊,萧丞相巧立名目陷害臣啊,皇上您要为微臣做主啊。”
  张琮被萧远问到脸上,打了个寒颤,好像突然醒悟过来一般,高声喊冤。
  张甾也站出来,似乎要为亲孙说话:“萧大人,您所讲的手段实在骇人听闻,不知您可有什么证据吗?”
  张甾断定萧远绝不会掌握什么证据,毕竟张玘去西北一趟,应该已经协同张琮把所有的痕迹都解决掉了。
  但凡是皆有例外,张琮已经站在这里了,张甾也不知道萧远到底查到了多少。
  “证据?”萧远顿了顿,“确实,那人心思缜密,倒是没留下什么证据。”
  萧远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有位朋友去州府做客,倒是恰好有点发现。”
  萧远从座位上拿出了一个锦囊,打开来,里面装着一把普普通通的米。
  “这是何物?”李承沣端详了片刻,发问。
  “这是稻米。”
  “朕知道这是稻米,只是丞相拿出这些稻米是何用意,这是证据?”李承沣问。
  “陛下圣明。”
  萧远解释道:“这是湖州稻,是南越常见的稻米,在大周只有与南越接壤的四个州县有种植,而这把稻米却出现在西北鄯州府君的私库中。”
  “小张大人府里上上下下吃的都是这种湖州稻。”
  “所以呢?”李承沣追问。
  “我竟不知萧大人管得这么宽,别人家里吃什么米萧大人都知道。”张甾冷哼一声。
  “湖州稻一年三熟,产量大但口感差,向来是朝国库屯粮的主力,西北市面上可不流通这样的稻子。”
  “琮儿还不能用些南方的稀罕物了?”张甾回呛。
  “是啊,府君大人千里迢迢,收些次大米。”萧远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仿佛无声嘲讽。
  “据臣所知,户部连年拨给西北的粮饷都是国库中的三等粮,也就是湖州稻,张琮府中有许多这样的存货,恐怕来路不正啊。”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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