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一往而深》052:她的母亲和他的父(5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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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阳却忽然没了声音,他靠在沙发上,眯着眼睛盯着前面,大概是在回忆,也大概是在琢磨,这话究竟该如何开口。
  好一会儿,他闭上眼,缓缓开口:“那丫头的妈妈,跟你爸爸年轻的时候处过一段时间。”
  邵深的面色一僵,有些不相信,“爷爷,您在说什么?”
  那个在偏远山区的小镇上的地道的农家妇人,怎么可能跟父亲年轻的时候处过一段时间?
  邵家虽不能说是多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也是世代将门,只不过这门风在他父亲的那一代就给改了,他父亲没有从戎,而是选择了从商,因而到了他跟邵谦,更是不可能去从军了。
  邵阳点点头,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来。
  有些事情他以为过去了便一辈子就过去了,可是,大概这就是报应吧!
  他阻止了儿子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却回头来,他的孙子跟那个女人的儿子又好上了,有时候他也很纳闷,他问自己,这到底叫什么事呢?
  爷孙俩断断续续的聊了好几个小时,分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十点半。
  邵深关了客厅的灯,坐在黑暗里抽烟,脑子里反反复复的都是邵阳的话,那一字一句,沉重得令他难以呼吸。
  原来,父亲书房里,他生前不许任何人碰触的那个红漆木的匣子里,那一张张他自己的素描,那署名“路琪召尔”的画,居然全是出自那个叫路琪的女人之手。
  路琪,他知道景一母亲叫路琪,但他从来都没有将这个路琪跟父亲的木匣子里面那些素描画上面的那个“路琪”联系起来。
  父亲临终前,什么都没有交代,只是让人将他书房的木匣子拿给他,他一直到合上眼睛许久,那个木匣子还一直紧紧地抱在怀里,任谁都拿不走。
  也是在父亲离开的那天,他才有机会看到那黑匣子里面的东西,他原以为里面是什么宝贝呢,不然父亲为何如此的珍爱,打开后却令他十分的失望,除了一沓子厚厚的素描图外,什么都没有,而那些素描却无一例外的都是父亲自己,各个角度,各种表情的父亲。
  最后,父亲和他的木匣子一起被埋葬,母亲跟父亲合葬在一起。
  可他现在才觉得,虽然人死了也无所谓相伴,但是他却依然为母亲感到悲哀,她虽然陪着父亲从生到死,可是父亲的心里却装着另外一个女人,他至死心里念叨着的都是那个女人,他死了,也抱着那个女人给他作的画像,是那个女人的灵魂在陪伴着他,从生到死。
  母亲是那么的悲哀,又是那么的可怜。
  烟,一支接一支,直到烟盒里再也摸不出来一支烟。
  黑暗里,一声低沉的叹息响起,沉沉的,重重的,像雨滴砸落在荷叶上,碎开成无数的小水珠。
  紧跟着,黑暗里,有清脆的音乐声响起,声音从一个有些远的地方传过来,所以声音并不是特别的响亮。
  这声音响了一阵子,然后停下来,不一会儿继续响。
  响了多少遍呢?
  邵深在数着呢,整整二十遍。
  他这才缓缓地站起身,摸着黑朝声音的来源处摸索着走过去。
  所有的未接电话都来自同一个号码,一个陌生的却又记在了心里的号码。
  邵深盯着那串号码,脑子里就想起了那天早晨他听到的对话——
  “昨天晚上睡觉前你是怎么保证的?枉我那么信任你,枉我把你当做了兄长,你居然趁我睡着占我便宜,你禽兽不如!”
  “房间里就我们两个人,我睡觉的时候明明穿着衣服,为什么现在什么都没穿?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别跟我说是我自己睡着的时候自己脱了,我没那个癖好!我现在严重怀疑昨天晚上你说这酒店里就只剩下这两间房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你这个阴险卑鄙的小人,你让我看不起你,趁人之危,你就不是个男人!”
  他痛苦地闭了眼睛,将这个号码拉入黑名单,然后清空了所有的通话记录。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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