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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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仔细摩挲了半晌,也顾不得合不合时宜,唐琛忽而当着群臣的面低笑出声来。
  他这一笑,那些正争得面红耳赤的官吏皆哽住了喉,眼神茫然地看向上位者。
  众人愣神间,公孙弘毅仍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仿佛轻松掌控着全局。
  然而,他的内心恐怕早已崩毁得不成样儿。
  唐琛这小子,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文武双全,才识过人,即便褪去皇子光环,扔进人堆里都是顶顶出挑那个。
  但无论他再怎么能干,公孙弘毅也不曾势弱过。
  二十岁的血气方刚的少年,有多大本事镇住朝中这帮各怀鬼胎的老狐狸?
  他想得透彻,却忘了唐琛执掌玉玺,手握兵符,从来不是寻常的少年郎。
  有权,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公孙弘毅思虑良久,终是咬紧牙关跪在大殿中央,“咚”地磕了三个响头,把脑门儿都给磕红了。
  “臣曾经应承过先帝,哪怕仅剩一口气吊着,都会坚守岗位。”
  “更何况,臣如今身子骨仍利索,实在不该贪图安逸,罔顾社稷……所以,恳请陛下容许臣继续辅佐您。”
  唐琛见状,不禁搭着龙椅的扶手,把身子向前倾去,细细观赏他嗑破了皮,继而渗出血丝的前额。
  伤势挺真,不像造假。
  思及此,唐琛勾了勾唇,眸底带着张扬的笑意。
  他本来也不是个习惯赶尽杀绝的人,尤其是在处理党争这块,更偏好慢慢地算计、折辱。一下子逼急了,还有什么意思?
  “摄政王为国为民,朕心甚慰,平身吧。”
  这回,公孙弘毅当众跪地三叩,已是锐气大减。但唐琛并不打算就此作罢,反倒慢条斯理地补了句,“爱卿,平阳侯说得不无道理,你操劳日久,是该歇上一歇……”
  “朕便下令,摄政王从今日起待在府中静养半月,任何人不得近前打扰。”
  公孙弘毅眼里渐渐地积聚了愠气,手心紧攥,握得五指关节都泛起病态的白。直到散了朝,且脚步跨出金銮殿的门槛,他才低声咒骂几句。
  “还真拿自己当回事儿,若不是……”
  话至一半,公孙弘毅却倏然抿起嘴唇。任凭狡猾的笑容缓缓漫上唇角,也毫不收敛。
  他为着眼前这局棋,已是精心布阵许久,实在犯不着争这一时的气,而把好端端的步调给打乱。
  他公孙弘毅想争的,是业朝的万里江山,是往后的千秋万世。
  这般想着,公孙弘毅心里倒是畅快不少,连带着看周围的景致也顺眼了。
  他随手折个枝,掐了朵红彤彤的凤凰花下来,捏在掌中把玩了会儿,才递到随行的小厮手中。
  “多捡几枝,送去寿康宫给太后娘娘赏玩。”
  小厮怔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忙不迭点头答应着,愣是没敢追问下去。
  蒋琬琰睁开双眼时,枕边空荡荡的,早已不见唐琛的人影。
  她长吁一口气,接着侧侧身子,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个密不透风的茧蛹,连脑袋都没露出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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