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 章| 遇高师苏秦悟局 解困子张仪使秦(2 /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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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显然,几个老羊倌皆对苏秦的譬喻表示赞赏,或竖拇指,或示以点头微笑。
  “抛开墨门所争,”孟孙阳拱手问道,“敢问苏子,可解夫子一毛不拔之意?”
  苏秦抬头,拱手:“晚辈无知,恭请前辈指点!”
  “于肌肤而言,一毛微不足道;于四肢而言,肌肤微不足道。然而,积一毛以成肌肤,积肌肤以成四肢。一毛虽小,却也是躯体的一个部分,是父母所授,是天地所化,怎么能轻贱它呢?”孟孙阳油然慨叹,“唉,墨门之徒哪能懂得这些啊!”
  正说着话,舍门打开,老夫子走出来,跟在他身边的是那只狼犬。
  狼犬的凶目再次盯住苏秦。
  老夫子走到跟前,看向苏秦,指向整个草舍:“苏大人,此舍为老朽所有,大人既然不为买羊而来,老朽就不久留了!”指一下狼犬,“送客!”
  狼犬冲苏秦发出呜呜的示威声。
  苏秦也不惶急,冲老夫子与众羊倌一一揖别,转身而走。狼犬紧跟于后,一直送到前院,送出栅门,用利齿咬住栅门,关上,守在门内,直到苏秦、飞刀邹走远。
  听到苏秦二人的脚步渐远,心都子看向老夫子:“苏子好歹也是鬼谷子弟子,天下显达,夫子这般赶他,是不是过了?”
  “唉!”老夫子喟然长叹。
  “夫子为何而叹?”孟孙阳问道。
  “为云梦山谷里的那个老鬼呀!”老夫子眼睛闭起,声音淡淡的,“四十年前,列御寇扯老朽入谷见他,那老鬼东拉西扯,说是在寻什么道道,听他声音,劲头大着呢!老朽劝他贵己惜身,做些实在的事,莫入那虚无缥缈的道道,他不肯听,还笑我。这不,四十年过去了,老朽没有看到他寻到什么道道,倒是看到他教出来这么几个弟子,什么庞将军、孙军师、张横、苏纵,你战我,我斗你,一个比一个能折腾,将一个好端端的天下折腾成这样,唉……”
  “夫子,”心都子一脸疑惑,“您这是怎么了?”
  “你们还记得那个横鼻子竖眼见谁就怼的邹人吗?”老夫子睁开眼,看向几人。
  “嘻,可是你们老孟家的那个孟轲?”心都子看向孟孙阳,“孟孙兄,你们是什么辈?”
  “呵呵呵,”孟孙阳捋一把胡须,“若论辈分,他该叫我祖爷爷!”
  “老鬼的这几个弟子,还有你们孟家的那个轲,”老夫子看向心都子,语重心长,“无不是你所亡的那只羊呀!叹只叹这个苏秦,理是明白的,可他仍然要走在歧路上!”
  老夫子点出这个题,众人尽皆不语了。
  “什么人在歧路上走哇?”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众人看去,是又一个老丈从前院走来。那只狼犬不无殷勤地在他身边蹿前蹿后,又是扯袖,又是拱鞋,状态欢实。
  是几人的共同友人颜斶。
  “他们老孟家的!”心都子朝孟孙阳努嘴。
  “呵呵呵,”颜斶笑道,“是孟轲呀,在下有他新的传闻了!”
  几人皆看过来。
  “前些日,孟轲又被王辇接入宫中,说是射了王弓,说是相国田婴见他射得好,提议他教习三军射艺,夫子觉得是羞辱他,当场甩袖出宫,第二天一大早就愤然离齐了。离就离吧,可这孟夫子又割舍不得,在边邑昼城的客栈里滞留三日,好不容易候到王使,太史尹士,却不
  是来挽留他的。你们说说,这个夫子累也不累?”
  “唉,怎么能不累呢?”孟孙阳轻叹一声,“身心皆疲,不利于性!”
  “你们说说,”老夫子突然插话,看向几个弟子,“这个夫子是为何所累?”
  “为名利所累!”小撮胡子应道。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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