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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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要他们掩耳盗铃?”宋佳问道。
  “不,”林缚摇了摇头,说道,“我是要他们明白适者生存的道理……”
  “适者生存?”宋佳疑惑的问道,“何解?”
  林缚拍了拍脑袋,适者生存是天演、进化论普及之后所常见的词汇,时人自然是陌生得很,他说道:“局势发生变化,我们要积极的去适应这个变化,才能更好的生存下来,而不是光想着旧时的好处而顽固不化;淮东能有今日之局面,实际也是源于此……虽然大势如此,但也难保会有反复。我下决心以后送政君就藩,说起来也是怕江宁会有反复,但终能在济州保留一些新学的火种……”
  宋佳自然能明白林缚的苦心所在,能明白他在济州上所用的那些个心思。
  济州是全新建造的一座城池,社会风气最为开化,旧儒根本上视济州为荒蛮野土,打心底都不愿去济州扎根;故而济州才是新学扎根繁衍、受旧说阻碍最小的优良沃土。
  林缚除了派最信任的得意门生陈思泽去主持济州,将张玉伯、赵舒翰放逐的济州也是有目的。
  表面看上去张玉伯、赵舒翰是反对淮东的,但他们本质已经与旧儒割裂开来。
  赵舒翰实际是比姜岳、宋石宪更具代表意义的新学代表人物,林缚现在要赵舒翰监守济州观星台,实际是完全应用新学“实验证之”的手段去观测天象星海,为新学说的建立作准备;林缚另外许赵舒翰在济州开馆设学,是希望赵舒翰能在济州真正埋下新学的种子,不许旧儒干扰的形成势力庞大、根深蒂固的学术流派。
  张玉伯主张不废帝,而是希望林缚做一个权臣,实际是想在旧新之间找一个平衡,倒不是反对林缚执政——他只是要重视秩序的维持罢了;说到底他只是认为林缚另立新朝,不过是类同前陈、元越一个新的轮回。张玉伯本无坏心,但他的这个想法,不叫林缚与枢密院、军部诸人远远踢开才叫怪。
  张玉伯在江宁碍眼得很,但用他在济州,却未必是坏。
  林缚使长女政君就藩于济州,便于将济州永远从高丽、扶桑割裂出来,仅是一个目的。更主要的目的,林缚是要使济州将来在名义上有最高宗族的存在,以便能保持相对独立或自治的地位,使新学在济州的发展,更少受到中枢这边剧烈斗争的影响。
  得知叶济白石率部去高丽参战的消息,虽知这可能是军部当前能抓住的一个时机,但林缚还是按部就班的实施之前相对稳妥的军事部署,最主要的目的,他眼下所做的种种事,更需要一个相对稳定的外部环境。
  第37章 迁族
  崇观八年之前的顾天桥,还是湖塘铁梁山茶栈的帐房,拿着月银养家糊口。之后入江宁,也是因为顾悟尘在顾族实在找不到其他能提携的后辈。但又因为与顾家的关系不如顾嗣明亲近,也不如顾嗣明那么能讨顾家少君顾嗣元及夫人的欢喜,故而给排斥在顾家嫡亲之外,反而叫他有机会能跟林缚走到一起。
  之后数年的形势发展,变化之剧烈,叫人瞠目结舌——
  在崇观八年之时,天下有几人能想到林缚会以司狱一小吏崛起江淮之间而叫天下风云变色?
  顾天桥也不再是当年老实巴交的茶庄掌柜,而是身资巨万、在江宁城里跺一跺脚、地也会抖三抖的大人物;江宁战事之后,粮商操纵江宁粮价,便是以顾天桥为首。
  只可恨给张玉伯当头打了一个闷棍,要不是林缚最后站出来调停,顾天桥那一回能不能保证脑袋都难说,叫顾天桥现在看到了张玉伯还是心头发忤。
  此时张玉伯在济州任按察使,要不是林缚亲自点将,给顾天桥千般好处,他都不愿意去济州。
  当然,这些年深入参与海东商贸的顾天桥,也知道济州非但不是什么苦寒之地,相比较之下,甚至繁荣不下济州。
  林缚七月下旬为长女政君讨得济州郡君的封爵,打定主意要让政君在长大成年之后就藩济州,顾天桥自然也没有那么多的废话好啰嗦。
  虽说这些年来,顾天桥对林缚忠心耿耿,但林顾两家的恩怨说不清、扯不清,离开江宁,到济州扎根,也非一个坏的选择。
  另一方面,哪怕是构成淮东中坚力量的江淮商绅势力,林缚也不再支持他们在国内的正常商贸活动牟取超额的利润。
  早年,张玉伯在江宁掀起米价风波,甚至要拿顾天桥杀鸡骇猴。
  虽说事件最后给林缚压下来,保住顾天桥,但同样的,背后要没有林缚在背后支持,仅凭张玉伯个人,他怎么可能有与当时操纵江宁米市的东阳乡党抗衡?
  林缚这几年来,也是着意于打破区域与行业之间的樊篱,要将江宁所辖的诸府县,形成一个不给传统势力割裂的、统一的市场,对欺行霸市的行为之打击,从不手软。
  年后新税政的推行,拆榷税为场税与市商税,实际就是直接废除传统的榷卖制度。经营茶酒盐马粮盐等业的传统商贾势力,还想借榷卖制度的专卖特权牟取暴利,也不再成为可能。
  当传统的榷卖制度给废除,新田制虽然没有直接禁止土地买卖,但粮亩超过五百亩者,所承担的田税要比基本田税高出一倍,也是正式揭开限制兼买田地以食利的序幕。
  这还是其次。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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