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越篇(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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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衍放下茶盅,并未起身,神情倨傲地指了指一旁的软垫:“兄长请。”
  李衡心中苦笑,依言落座,宛葭月扭过头笑着盯着他看起来。
  他心中稍稍舒服些。
  李衍笑着对宛葭月道:“小筑入夜风凉,宛姑娘先回去添件衣裳,咱们今夜一醉方休。”
  这是要支开她,其实她也没有留下来听他们交谈的意思,笑着拍手道:“好啊!殿下可要多准备几壶好酒,别喝不尽兴。”
  “一定。”
  宛葭月爬起身便绕过屏风出去。
  李衡回头看见李衍灼灼贪婪的目光,想起上次宛葭月捉弄曲九复的事情,看来今夜她又要故技重施。
  只是面前人可不是曲九复,他并不会怜香惜玉,被捉弄后不会善罢甘休。而她酒量不行,酒品还差,酩酊大醉后见到人就扑上去抱。
  这——不正是送羊入虎口吗?
  “在下与陈王似乎从未一起饮过酒。”
  李衍稍稍诧异地看他,太子李衡不会饮酒是众所周知之事,除非重要的宫宴上象征性地喝一两杯,其他时候滴酒不沾,他曾数次在宫宴上想要灌他几杯,最后被他婉拒。
  如今主动提及,看来是想要为宛姑娘挡酒。也好,他倒是很想看看一个不会饮酒的人怎么挡酒。
  “兄长说的是,小弟一直未能有机会与兄长痛饮,今日兄长垂爱,小弟一定要多敬兄长几杯才是。”说完便唤来侍卫,命其去备酒菜。
  “小弟刚到栗城便听闻兄长在此落脚,特赶过来拜会,兄长果然是给小弟面子。”
  “是陈王给我面子吧?离开使团早早抵达栗城,未去处理此次出使之事先来邀见在下,荣幸之至。”
  陈王冷笑:“兄长在栗城盘桓这么久,不也是听闻出使之事而在等我吗?”
  他惋惜地叹了声:“你我兄弟明争暗斗这么多年,兄长可曾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
  以谋反定罪被废黜为庶民,至少他从未想过。斗了这么多年,他最多也不过是想让太子失德犯下大过,从而被废为亲王或郡王,迁往封地罢了。
  他没有想到背后有一双手推着他,让他一步步地将太子李衡的罪定为谋反。至此,他只能顺着那双手的力道继续地走下去。
  李衡未答,端起茶盏抿了口。
  陈王起身走到通向湖面木台的门边,望着吹皱的湖面笑着道:“兄长之罪就如当年洛王之罪,兄长如今一介庶民,若想重回朝堂,只能再走一遍洛王的路。只是,兄长远不及洛王谋断手腕,而父皇不是当年的父皇,朝堂也不是当年的朝堂。”
  说完回头看了他一眼:“当年想取洛王性命的只有父皇,而如今想取你性命的人太多。”
  李衡望向他,意外瞧见湖面倒映落日熔金的画面。
  他站起身,顺着门下木阶走到水上木台,立在水边,抬头望着西方天际落日。想到当年洛王选择自杀那日,洛王无故动怒罚他在九楼楼台面向西跪落日,从日头西偏一直跪到余晖散尽。
  当他从九楼下来就听到洛王于御前服毒自尽的消息,他才知道洛王是为了支开他。
  从那以后他每当看到落日,就好似看到了洛王。
  此刻面对落日,他心中只剩愧疚。
  许久,他说:“我不会走洛王的路。”声音幽怨而凄婉。
  李衍惊异地看着他,踱步上前:“这可不像兄长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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