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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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自己即将迎来的厄运,江月年本人一无所知。
  她困得厉害,意识模糊成看不见也抓不着的蒸汽团,一会儿变成猫咪雪白色的尾巴,一会儿又成了温暖舒适的被窝,最后往她身后一转,砰地敲打在后脑勺。
  不痛,力道很轻,小心翼翼贴合在发丝上,将她整个人往前推。
  不对。
  不是在做梦……好像真有什么东西抵在她脑袋上。
  离散的意识猛地聚拢,江月年直到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保持着向后仰的姿势,差一点就撞在那堵硬邦邦的墙壁上。
  至于那所谓的“差一点”——
  一本化学书端端正正抵住她后脑勺,防止身体继续后倒。顺着书本往上看,能见到苍白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以及把手腕整个遮住的校服长袖。
  然后就是秦宴黑沉沉的眼睛。
  原来是他把化学课本抵在了她脑袋上。
  如果没有这个动作,或许她早就轰隆一声撞在墙上,然后被暴跳如雷的化学老师叫去办公室喝茶。
  见她一个激灵,少年不动声色地收回手臂与视线,而江月年终于醒了瞌睡,浑身僵硬地挺直站好。
  她虽然脸皮薄,却也没觉得被罚站是件多么耻辱的大事,或许是因为像竹竿一样立在教室里的不止自己一个,无论如何,有人陪在身边总是好的。
  江月年很有阿q精神地想,人生中第一次被上课罚站,是和稳居年级第一的小天才秦宴同学一起,这样想想似乎也并不是很亏。
  如今她的睡意消退大半,却还是觉得浑身没有力气,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后,带了点后怕地看一眼秦宴。
  他生得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营养不良,整张脸见不到太多血色。逆着阳光看去,能望见少年冷峻流畅的侧脸轮廓,鼻梁高挺、发丝乌黑,细长的双眼无力地半阖着,眼眶下的一团青黑格外明显,如同晕染在洁白宣纸上的墨团。
  显然是睡眠不足。
  算上昨天夜里,秦宴总共帮了她两回,她得好好道谢一下。
  于是江月年在做笔记用的便利贴上写:
  【秦宴同学,谢谢你。还有昨天也是。】
  想了想,又担心让秦宴觉得这句道谢是在针对昨夜他悄悄护送她离开长乐街,于是又补上一句:【在巷子里的时候。】
  呸呸呸,当然是在巷子里的时候。她这叫什么,欲盖弥彰,笨蛋行为。
  江月年苦恼地皱着眉,满心纠结地把最后那句话涂黑划掉,将纸条递给他。
  秦宴没接。
  他的表情有些奇怪。
  在江月年的印象里,秦宴同学始终都像一尊又高又冷的雕像,不仅脸上很少出现多余表情,脊背也从来挺得笔直。
  但此时他居然紧紧蹙了眉,本来就毫无血色的皮肤惨白得几近透明,在清晨阳光的映照下,能见到几滴晶亮的冷汗。薄唇用力抿住,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痛苦,浑身微不可查地颤抖着。
  就连一向笔直的腰身也微微弓起,如同紧绷的箭。
  他很难受吗?
  江月年视线下移,顺着少年下垂的右手手臂,这才发现秦宴紧紧按着自己的小腹位置,校服衬衫被抓出道道褶皱,手背因为极度用力,显出条条刺目青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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