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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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幼微收回视线,看着权静书,“起来吧。”
  权静书不肯起身,哭得梨花带雨,“四夫人,是我一时间猪油蒙了心,起了那等上不得台面的心思。您原谅我,好么?”
  “言重了。”徐幼微凝着她的眼睛,和声道,“你竟是来赔罪的?我正想成全你呢。”
  权静书闻言,双眼立时一亮,闪过希冀的光彩,可在下一刻就看到,徐幼微牵出一个满含嘲讽的浅笑。她意识到,对方只是在试探亦或捉弄,不由涨红了脸。心绪起伏间,周身力气似被一下子抽空,险些跌坐在地。
  她哽咽着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眼下家父家母正在外院跪着,不知太傅要如何发落他们。整个家族,都要陷入风雨飘摇。
  “四夫人,您待人一向宽和仁厚,这次能否通融一二,饶过权家满门?
  “至于我,我是权家的罪人,听凭发落。
  “徐家也曾陷入困境,您在那时急得病倒在床,定是因为不想眼睁睁看着亲人自高处跌入深渊,是不是?”
  徐幼微抚着锦绣衣衫的袖口,“我嫁入孟府,外人可说的、可猜测的,定然不少。
  “但我的姻缘,与你不同吧?
  “我要嫁的人,不是朋友的夫君或意中人。
  “你是先起了妄念,家族才出事的。
  “作何感想?不好受了吧?请令堂来给我添堵的时候,又是怎样的心绪?”
  权静书嘴角翕翕,说不出话。
  “我之所以见你,是因心存疑惑。”徐幼微俯视着她,眼神单纯,“你看中的,到底是太傅,还是我的夫君?”
  权静书小声道:“这两者有何差别?我不懂。”
  “我思来想去,觉得你看中的并不是哪个男子,而是我的夫君。”徐幼微牵出一个自嘲的笑容,眸子则一瞬不瞬地凝住权静书,不错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在你看来,徐家满门早就应该身陷囹圄,而不是依仗孟府脱险。我不该甚至不配,在孟府享有锦衣玉食。”
  权静书目光微闪,仓促地低下头。
  “我是怎样的人?”徐幼微仍在自嘲地笑着,“我一味谋求的,不过是至亲安好,没有你那般非意中人不嫁的志气;我性情过于单纯、死板,圣贤书读太多,事事都要遵照繁文缛节,特别容易对付。——你是这样想的吧?”
  权静书的手握成拳,指甲掐入手心。太讽刺了,她要在这时,通过徐幼微的言语,再念及母亲说过的话,才全然明白自己的心思。可是……太傅那样的男子,又是怎样的女子才不会倾心的?
  徐幼微无声地叹了口气。至此,前世今生存在心头的疑惑,终于有了答案。
  孟观潮绝不会朝令夕改,定要严办权家帆。而她私心里,则想从长计议,通过权静书,寻找与太后相关的蛛丝马迹,以图防患于未然。
  由此,她起身向外走,“侍书,送客。”
  回正屋的路上,她想着,日后不论权静书落到何处,得安排人长期观望着。而这又取决于一件事:权静书还会像前世一样恨上孟府么?
  会的。不恨孟府,也会恨她。
  能轻易生出做妾心思的人,那个脑子,寻常人理解不了,却一定会陷入极端,走上歧路。总之,不把自己折腾死不算完。
  .
  权静书高一脚低一脚地回到外院,心神恍惚地跪倒在双亲身边。
  孟观潮让原冲去书房喝茶,大步流星走到三个人面前,“顺天府尹。”
  权家帆身形伏在地上,“是,罪臣在。”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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