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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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市马市价格暴涨,人们哄抢交通工具,离开这座城市。
  永嘉帝并不在意这些,他此时正意气风发,终于有了君王的尊严,可以恣意生杀予夺的感觉简直太爽了,此时被清河指着鼻子大骂亡国之君,他岂能不怒?
  “大胆!对君王无礼,别以为朕不敢杀你!”
  清河呵呵冷笑:“我是大张旗鼓找皇上的,所有人知道我是活着走近紫光殿的,到时候皇上的人把我的尸体抬出去,皇上讨伐还未成功,就要落得个戕害先帝公主的骂名,被其他藩王抓住把柄,又要集体起兵讨伐昏君,一个东海王都够皇上头疼的了,几十个藩王……皇上要杀便杀,反正大晋迟早要完了,早晚都是死,我所谓的。”
  清河不怕死,永嘉帝忌惮,传闻八王之乱时,好几个藩王在她手上栽倒,这个时候撕破脸,和羊皇后为帝不合适。
  如今的局面,不宜树敌太多。
  永嘉帝强忍住怒火,装作耐心解释道:“公主一直以来被东海王的假仁假义给蒙蔽了,东海王一直打着匡扶皇室,保护大晋的幌子,其实他是想自己当皇帝,但是苦于血统不纯,一直不敢废掉朕。”
  “论血缘,咱们才是一家人,我是你的二十四皇叔,东海王只是五服之内的远亲,我怎么可能害你,害大晋呢?实在是东海王欺人太甚,朕不得不搏一把啊。”
  清河岂能被永嘉帝哄骗?只是现在冷静下来,这时候不能再争执了,争吵永无止境,匈奴大军却越来越近,东海王王悦荀灌他们还期待着苟郗带着援军过来会和,一起阻敌。
  清河的态度软下来,说道:“皇上,刚才我太激动了,有些口不择言,还请皇上赎罪。没错,东海王是远亲,皇上才是我的亲叔叔。二十四皇叔,看在一家人的份上,能否收回讨伐书、将苟郗派到前线东海王那里,先击退匈奴人的进宫再说?”
  “皇上,大晋这条船谁当舵手,可以在以后继续较劲,二十四皇叔胜在血统纯正,皇上最后肯定是大赢家,但是大晋这条船若倾覆了,所有司马家的人都会死的。”
  其实清河说的这些,永嘉帝岂能不明白?
  司马家的人都在一锅粥里抡勺子,勺子大的多吃,勺子小的少吃,如果连砂锅都碎了,管你勺子大勺子小,谁都没得吃。
  但是,不到最后一刻,永嘉帝都不会停止争抢那个最大的勺子。
  永嘉帝叹道:“你们不是皇帝,不能理解朕在这个位置是多么的惶恐不安,每天,甚至晚上做梦都梦见朕被东海王废了,关在金墉城里,灌进去一杯毒酒。”
  “朕醒来的时候,还不停的咳呛,想把毒酒吐出来。这种糟心日子,朕熬了快两年了,朕实在熬不下去啊,再这样下去,朕要被逼疯了!”
  “朕愁啊,这两年头发落了一大半,连簪子都簪不住了。”永嘉帝大吐苦水,“先帝天生脑残,像个孩子,无知者无畏,所以从来不怕,不会做噩梦,他能够当几十年的傀儡皇帝,随意被人操纵摆弄都无所谓,他并不晓得危险,公主有所不知,朕有的时候,真的很羡慕大哥,朕也想变成一个傻子。”
  永嘉帝说到伤心处,都落下来了,“但是朕不是傻子,要终结噩梦,就必须推翻东海王。朕也知道有亡国的危险,但这次东海王带着全军出征,洛阳防守空虚,朕若不在这个时候出手,就永无翻身之日了!”
  永嘉帝一番述说,清河倒有些同情他了,傀儡皇帝不是一般人能干的,父皇幸亏是个傻子,才能熬过几十年傀儡时光,在杨太后、皇后贾南风、赵王司马伦、齐王司马冏、皇太弟司马颖等等实权人物的控制下渡过一生,最后还得以善终,在安谧中去世。
  痴傻是父皇的不幸,也是父皇的幸运。
  清河问道:“皇上打算如何收拾这个乱摊子?如今洛阳城的车马都被抢购一空,但凡能够走的动的,都跑了,皇上大权在握,君临天下,面对一座空城,还有何意义?”
  永嘉帝能怎么办?他只能强迫自己乐观,“朕的讨伐书一出,一定有忠臣诛杀东海王,我在讨伐书已经写清楚了,只诛首恶东海王,其余人等既往不咎。东海王一死,朕的大将军苟郗立刻接管其军队,苟郗善战,多次和匈奴人交手,少有败绩,只要苟郗击退了匈奴大军,洛阳城转危为安,逃走的百姓们会重新回到洛阳。”
  永嘉帝双目熠熠生辉,自己成功欺骗了自己,“洛阳城不是第一次遭遇这种兵临城下的危机,上一次成都王司马颖包围洛阳,洛阳城闹饥荒,不也很快恢复生机了吗?”
  面对盲目乐观的永嘉帝,清河知道二十四皇叔已经在重压之下心理扭曲、被害妄想,病得不轻了,无论她如何劝说,永嘉帝都确定东海王要害死他、废了他。势必要除掉东海王,至于国家危难,早就抛到脑后了。
  永嘉帝是这种如果我抢不到最大的勺子,宁可将整锅粥都摔碎的自私鬼。
  大晋真的要完了。
  清河深吸一口气,不再和永嘉帝争执,她没有回弘训宫,而是围着皇宫走了一遍,各个宫殿,巷子,来到华林园。
  清河打开了饲养珍禽的笼子,把所有飞鸟都放出去了,只有两只五彩雉鸡从蛋壳里出来就在皇宫生存,纵使出了笼子,它们也只是在华林园里转悠着,并没有飞出去的想法。
  清河拿它们没办法,“匈奴军攻进皇宫时,你们千万要躲好,不要被人捉去吃了。如今我自身难保,你们自己保重。”
  河东公主进宫了,把公主府里的人全都带进来,和清河住在一起,“现在外面很乱,皇上和东海王在匈奴兵临城下时撕破脸,人心惶惶,能走的都走了,还有打劫的,不太平,我的公主府也不安全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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