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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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阂眸定了定心神,太后转而望向元韶容,眼底的温和悉数隐匿不见,那算不上笑的笑容里,有耐人寻味的深意。
  “淑妃方才有句话,说到哀家心坎上去了。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就该做什么样的事,不该掣肘的事,就把手老老实实收回自己口袋,莫要宵想那些有的没的,得不到,还徒增烦恼。”
  “这盒梅子,就算是哀家送给淑妃,还有你领来的那些姑娘的见面礼,拿回去好生消受吧。”
  宫人得了她眼色,颔首捧上那珐琅盒子。
  绛紫色酸梅挤挤挨挨窝在里头,满满当当一整盒,光看着牙就已经酸倒一大片。
  元韶容下意识咽了咽唾沫,腔子里宛如有一百只爪子在同时抓挠着。
  沈黛拿大赏,她就只得一盒酸梅子,还得跟别人分。这么多人,最后能给她剩一个核,就算不错了!
  可有什么办法呢?太后说梅子甜,谁敢说不甜?太后要赏梅子,谁敢不收?
  暗恨半天,元韶容勉强扯起个算是笑的弧度,接下一盒酸梅,嫌恶地垂瞪了一眼,屈膝囫囵行了个礼,“臣妾......谢、谢太后赏赐。”
  一句话几乎是咬着槽牙,从腹喉深处搓磨出来的。
  太后明白这里头裹藏着的不甘,漠然一哂,抚着引枕上的百鸟朝凤纹,幽幽道:“淑妃协理六宫,就是这么立的规矩?从哀家这里得了赏,随便一句话,就轻描淡写地就谢完了?”
  这是要让她跪下谢恩?
  元韶容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
  倘若换做平日倒也没什么,她一个妃子给太后磕头,天经地义。可现在不一样,沈黛还在云头榻上坐着呢!
  这要是跪了,岂不是也给沈黛磕头谢恩了?这、这这......如何使得?
  元韶容大气快续不上来,撇开眼,不咸不淡地道了句:“臣妾惶恐。”就抿紧唇,妄图蒙混过去。
  原本红润丰盈的一双唇瓣,被她抿到发了白,许是因为不甘,还隐隐有些发抖,像是漏风的窗户纸,随时都会摧枯拉朽般崩坏。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不肯松口。
  可太后是什么人?
  这么多年大风大浪都挺过来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识过?什么样的人没收拾过?
  当初先帝幼年践阼,手上的权力一直被内阁里的几位辅政大臣瓜分着,到成年都未能尽数收回来。若不是她登上后位,以雷霆手段打破僵局,大邺现在还不知要跟谁姓。就算而今她老了,身子也败了,那也轮不到一个小小的妃子,戳在她眼窝里膈应她!
  当下,太后也不多废话,端起茶盏,轻轻吹着茶面上的浮沫,眼神轻飘飘往边上一睇。
  旁边的内侍等这命令早等得不耐烦,当下便哈了个腰,迫不及待上前,照着元韶容的膝盖窝就是一脚。力道之大,依稀能听见骨头摩擦着骨头,发出的细微“咯吱”声。
  正应和上太后扣上茶盖、精瓷磕碰出的脆生生的响动。
  当真是一点都没跟她客气。
  “娘娘是主子,要体面,奴才也不想为难娘娘,撕破脸,大家都不好看,也请娘娘体谅一下奴才的难处。”
  元韶容不服气,扭着身子要起来,膝盖才和地面分开些,又被内侍摁住后颈压回地上,“砰”地一声,骨头几乎磕碎。元韶容咬着牙,险些疼晕过去,几次挣扎下来,双腿都快不是她的,这才认了怂,不情不愿地说了句:“臣、臣妾谢恩......”
  声音细如蚊呐,太后抚着手上的金累丝甲套,没听见。
  元韶容一咬牙,扩开嗓门,“臣妾谢恩。”
  太后吊了下眉,听见了,没搭理。
  “臣妾谢恩。”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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