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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呀,我爸爸。”
  “你爸爸当过兵吧?”
  “伯伯你怎么知道的呀?”幺妹看着对面这瘦骨嶙峋,头发花白的男人,总觉着哪里怪怪的。
  男人“呵呵”笑了两声,不知扯到肺叶还是气管,忽然猛烈地咳嗽起来,他身旁另一个人赶紧给他拍背,打开军用水壶给他,又掏出来几个白色的药片。
  原来是一起的,还是病人。
  幺妹同情的看他们一眼,靠在妈妈怀里,肚子饿得“咕咕”大叫,跟打雷似的。她红着脸,小声对妈妈说:“我的肚子好饿呀妈妈,我能吃点东西吗?”
  “别急,一会儿就有人来卖饭啦。”主要是她们包里带的鸡蛋大饼啥的,都得有热水配着才行,不然容易坏肚子。
  出门在外,最怕的就是生病。
  “真的会有人卖饭吗?好吃吗?一个人能买两份吗?”小地精眼睛一亮,她愉快的决定,要吃饭!
  吃火车上的饭!
  对面座位上的男人咳得很厉害,好像一台总也发动不了的柴油机,“轰隆隆”一会儿就熄火,停顿几秒钟,又“轰隆隆”……黄柔拿不准是不是传染病,他跟幺妹的位置正对着。
  找个借口,她跟闺女换了位子,又假装劝闺女睡觉,把方巾盖她头上,要不是因为捂鼻子太刻意,她恨不得直接让她捂住鼻子。
  倒是顾学章,帮着放完行李坐下来,听对面咳了一会儿依然没完没了,客气的问:“大哥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要不要叫列车员?”
  另一个吓得赶紧摇头,“不用不用,我哥就是有点感冒。”
  可似乎是为了跟他唱反调,他大哥立马咯出一口黑色的痰来,直接吐在了车厢地板上。
  黄柔赶紧让春苗别看,眉头皱着。不是她嫌弃病人,而是……唉,谁的闺女谁心疼吧。
  出门在外,他们不容易,她也不容易。
  好在,这口痰咯出后,男人终于平息下来,没有再咳了。喝下两口温水,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黑黑的旧报纸,撕下一角将地上的痰揩干净,扔到车厢连接处的垃圾桶,洗过手他才走过来,抱歉的对她们笑笑。
  “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这身子骨就是不争气。”
  顾学章客气的说“没有”,坐了会儿,忽然问:“大哥是在阳城煤矿上班吗?”
  “兄弟咋知道?”男人意外的问。
  顾学章回说看着眼熟。
  其实,这趟车的始发站是书城,他们的口音听起来也是阳城周边另一个县的,再加咯黑痰,指甲缝发黑,脸色不见天日的苍白,报纸发黑……很明显,整个石兰省唯一有煤矿的地方,就是阳城。
  阳城煤矿是个大集团,下头管辖着十几个不同地方支队的小煤矿,是名副其实的大单位,说是全国煤矿行业的龙头企业也不为过。
  “我看兄弟也面善,怕是哪个单位的干部吧?”男人试探着寒暄。这年代干部出公差都是坐卧铺,他们居然来坐硬座,应该不是公差。
  顾学章的穿着打扮和气势,两个小姑娘提的箱子,无一例外不在说明,他们跟她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只不过,顾学章只是点点头,不愿细说具体单位和职务,反问他们要去哪儿。
  “广州嘞,说是那边能看我这病,本来不想去的,可家里人催我就……嘿嘿,反正咳嗽死不了人,又不会咯血,我不怕。”男人爽朗的笑笑,甚至站起来伸个懒腰。
  这时,幺妹透过方巾的缝隙才发现,伯伯居然是个驼背!
  难怪刚才看他身形觉着哪儿奇怪,原来是高大的身躯佝偻着,后背多了个鼓鼓的“背锅”。如果不是这个“背锅”的话,他的身高至少在一米八以上,不难看出,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个英俊男人。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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