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饲恶犬 第34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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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晚低头一看,见是自己挡了他的路,她下意识地退后一步,他就此走过,弯身子把袋子放在桌上,她的视线随即低下,不自觉地落在了他的左手腕处。
  他的衬衣的袖子被挽起来,露出两条修长紧实的小臂。
  他手腕处往下十公分的地方,有一小道浅浅的疤痕,是竖着的,经过几年的愈合,如今已然变成了浅长的一道。
  只一眼看到他身上那道难以消退的疤痕,她就不禁想起了多年前,那家殡仪馆外的柏油马路。
  心里泛过一片难言的滋味。
  谢嘉释的母亲陈阿姨死前,她并没有赶得上去见她的最后一面。
  等到终于能够赶去时,独留一只小小的骨灰盒。
  当时谢父无比悲痛,桑晚见过谢嘉释的父亲,那么冷漠骄傲的男人,驰骋商界呼风唤雨,却在料理完他妻子的后事,竟然一时变得精神恍惚,悲痛到一夜白头。
  她犹记起那个被炎热灼烤的地面,车轮因为躲避行人而打滑狠狠撞到路障的汽车,那时候的少年冲过去救下他的父亲,下颌磕破,隐忍在阴影里轻颤,他的十根指缝间,都是不断滴落的血。
  那场温柔女人的丧礼带走的不仅是她旧日对当时一切的喜欢,更有糟糕透顶的十七岁记忆。
  现在回想。
  也确实是,糟糕透了。
  所以有时候当桑晚每每回忆起来,都会觉得当初的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过了。
  她不由得脱口而出地问:“谢叔叔的病,这几年变得好点了吗?”
  当时陈阿姨死后,谢家老三一夜白发,因为在江城他们家世显赫,谢家的事情当时闹得满城风雨,只是因为一个女人的离世。
  人们都感叹,说是江城谢家尽出情种,那位优雅美丽的谢夫人因难病死了,江家少爷一度悲痛到精神失常,甚至差点出了车祸,而他的身体本就不太好,一直在吃治愈心脏的药。
  对方闻言一愣,薄淡的唇线骤然收紧了。
  随后谢嘉释垂下了眼睑,一双瞳孔漆黑像是浓沉的夜。
  他认真地,垂眼打量着她。
  “好多了。”他不咸不淡地说着,一双眼睛却不放过她此时的任何一丝神色,谢嘉释道,“怎么说也过了这么多年,积极治疗,按时吃药,他身体很稳定,医生说他这样可以活到99岁。”
  桑晚听了这话,顿时放心地点了点头,心里稍微踏实了一点,而下一秒,她听到他仿佛在陈述事实一般的、极为平淡至极的一句话:
  “——可我就不一定了。”
  她闻言,桑晚诧异地抬起了眼睫,她发出一个短短的“嗯?”字。
  桑晚的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这是什么意思。
  随后就听到。
  “我会死的。”
  “在三十岁之前。”
  满室喧闹里,他静静地低头,谢嘉释无比淡漠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女孩。
  薄薄的唇瓣一张一合,而对方吐出的话,开始让她的身体一寸寸变得僵硬。
  她看着谢嘉释。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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