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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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怜说,自己的出身不好,暮善跟着她受苦,连念书也比别家孩子晚一些。奈何她自己没有念过书,偶有暮善不懂的时候,她这个作娘的不能手把手地教暮善,看着又心急又心疼。
  暮恒之听了心软,此后不管公务再忙,都会余出一段时间来亲自教导暮善的功课。但他又担心暮老夫人会责怪,或是府里的下人私下议论他嫡庶不分,因此在教导暮善的同时也不忘去查验暮幻的功课。
  这可愁坏了暮幻。
  从前暮恒之可从来不会这么频繁地往她院里跑,虽然都是走走过场,随便问上一两句,不会停留太长时间,但是他来的时间不定,有时是晚膳过后,有时则是她就寝之前。
  总之,暮幻担心爹爹的‘突袭’再也不敢像之前那样偷偷翻墙溜出去,或是与非明一起,在屋内肩并肩地抄书。
  非明知道暮恒之最近常来,也很识趣地不来翻她的窗户。但是,他有一件事情却是雷打不动地在坚持——不做功课,要将他的那一份也丢给暮幻。
  有时是在第二日早晨,他会要求暮幻早些到书院,将一堆皱巴巴地纸张丢给她,“诺,功课没写完,你看着办啊。”
  有时会是在傍晚下学,他会半路将要离开的暮幻截下,把她推到自己的座上,摁着她的肩膀,“别走啊,先帮我把今日的功课搞定。”
  暮幻抗议过。
  然而抗议无效。
  因为非明哥哥会说,“你不写就算了,反正明日先生发现了、要罚我抄书,那些书还是归你抄!”
  暮幻偶尔会和他赌气,“我才不管先生会不会罚你呢!”她就是不肯提笔,噘嘴着和非明僵持着。
  这个时候,非明不会接她的话,只是在一旁双手抱胸,懒洋洋眨眼看她,看得她心头小鹿乱撞,面颊绯红。
  然后,她就乖乖提起了笔。
  她不得不承认,她真的不舍得非明哥哥受罚,哪怕是先生用戒尺鞭打他的掌心,这种于他而言不痛不痒的小小惩戒,都会让她红了眼睛。
  相比暮幻这边的苦中带甜,暮善的日子过得却不如预想中那么顺心。
  她将近十岁才开始学念书,根本追不上同窗们的脚步。
  虽然从前养在外头的时候,暮恒之也会教她,但他毕竟来的少,也只限于教她一些简单的写字背诗,不过皮毛而已。
  先生在读起长篇策论的时候,什么《论贵栗疏》,什么《贤良对策》,她是一句都听不懂。暮恒之在教导她功课的时候,几次流露出不耐烦与失望的神色,让她心里很不痛快。
  可偏偏暮幻都会,暮恒之去暮幻院中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会出来,听说是因他提的问题暮幻都能答上,无需再教。先生也不止一次地夸过她写的策论非常有见地,若她是个男儿,几年之后科考必定会高中的。
  外人说起暮幻的时候都以“知书达理”赞之,而在背地嚼她舌根的时候则会说“龙生龙,凤生凤,舞女的女儿怎么能奢望她贤良淑德”。
  暮善恨地牙痒,心中暗暗与暮幻较劲。
  暮善在休息的时候,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围着几位先生不停地发问,让他们再解释一遍那些拗口的文章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不怕先生怪她蠢笨,只怕自己永远都比不过暮幻。
  当然,许多先生不在的时候,她会寻求的帮助。但少女们大多不愿意与她说话的,只有少数几个认为她长得不错、可以亵玩的富家少年愿意接近她。
  不过她最常做的,是拿着书本走到祁醉身边,娇嗔地问他:“祁公子,先生方才讲的我不是很懂,你能再与我说一遍吗?”
  祁醉一脸错愕,用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盯着她,“你问我?你以为我会吗?!”
  接着他眼珠一转,坏笑地去踹暮幻的板凳,“喂,暮幻,她问的这句是什么意思啊?”
  暮幻把桌案和板凳都往前挪了一尺,捂住耳朵,不听。
  祁醉又气得牙痒,对暮善更没了好脸色。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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