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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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她不疼不苦没有知觉,而是即便泪流哭泣,也没有给予安慰的对象。
  而现在,从没有这样一刻,她面对一个湿漉漉,根本算不上温暖的怀抱,有那样强烈哭泣的冲动。然而她却屏住眼泪,将他往外推,最终她拼劲全力将他推到了门外,反身用背脊牢牢抵住门。
  反锁的门像隔开一道天堑。他在外用力敲打,她在里默不作声。
  须臾,她沿着门无力下滑,坐到冰冷的地上。昏暗的房间内,有晶莹的水珠在夜色中一闪,一颗又一颗,飞溅到地上,破碎如星光。
  她终于哭了起来,在这无人看到的夜。
  可她连哭都这样倔强,不愿让人看见,也不愿让人听见。她捂住自己的唇,咬着自己的手指,不让自己哽咽出声。
  也不知哭了多久,似乎哭到两眼红肿快看不见,她终于哭累了,昏昏沉沉靠在门上,忽然有沉沉的怠倦。
  她太累了,那被囚禁的一个月,不论在医院还是在z市,她时刻绷紧神经,提防着可能会来的再次伤害。还有这来云南的一个月,不曾有一晚,她真正闭眼入睡过,她的精神与体力早已处于透支状态。
  忽然“砰”地一声大响,屋外大风将窗户重重刮开,樊歆的昏沉陡然清醒,她看地看向窗外,目光浮起恐惧。
  屋外风一阵阵加大,吹得树枝狂晃,窗户噼啪作响,雨势也在加大,铺天盖地砸了下来,厚厚的云层里隐有雷声滚滚。
  她忽然便想起湖心岛那一夜,没人知道那次对她造成了多大的创伤,此后她害怕浴缸,害怕黑暗,害怕狂风暴雨的夜……慕春寅自以为换到z市别墅便能让她淡忘阴影,却从不知每个深夜,她看向房间内侧的浴室,那雪白的浴缸与妆镜,是怎样将她的伤疤一遍遍撕开……
  她攥紧了手心,不受控制的颤栗。屋外黑沉如墨,大雨如注,哗啦啦的暴雨声中,一道银白的闪电如狰狞巨虫,骤然撕开这乌沉的天地,旋即便雷声大作,像携着灭世之力劈在她面颊之上,震耳欲聋。
  她的脸僵住,指甲扣进掌心,仿佛时光流转,再次置身于那一夜电闪雷鸣,温热如血的水中,溺水感铺天盖地而来,千钧力道倾轧在她身上,剧痛像凌迟般撕裂着她……
  她脸色惨白,不住后退,然而背脊抵着门板,根本退无可退,闪电与暴雷还在不断交替,像要将整个世界摧毁,她捂着耳朵冷汗涔涔,末了她一声惊恐的叫,旋即软绵绵倒了下去。
  世界一霎全黑。
  ……
  医生很快便来。担心樊歆在暴雨夜外出不安全,温浅没有将她冒雨送院,而是命人将市里最好的医生接了过来。
  联合诊断后,结论是因恐惧晕厥,心病得需心药治,他们除了提供心理疏导跟辅助性药物,关键还在于病人的自我修复。
  床畔的温浅脸色从未有过的严峻,而莫婉婉靠在窗前,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好久后温浅问:“你跟她在这住了半个月,不知道原因吗?”樊歆未醒,医生对她的病因无法询问,到此成了个谜。
  “她的状态一直很差,白天虽然用各种事来填充,夜里仍然睡不着……每次我问她,她都死活不说……我以为她是和慕春寅闹了,慕春寅又伤了她的心,所以她不肯说,我也不好逼着……”莫婉婉抽了一大口烟,又若有所思道:“可刚才我把这事前思后想,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我怀疑慕春寅不止伤了她,而且还……”
  后头她的话没说,只做了个姿势,温浅却已看懂,手中一次性纸杯瞬时捏做一团。
  莫婉婉拧熄手中烟,“你先别激动,毕竟我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当务之急是治好她的心理创伤,没什么比她更重要。”
  温浅薄唇紧抿,最后松开手中杯子,将医生喊了进来。
  一番商讨后,医生离开了,而莫婉婉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须臾她背着自己的包出现在温浅面前,温浅一怔,“你要干嘛?”
  莫婉婉咧嘴笑,“这就交给你了,我得滚了,去日本。”
  “怎么这么突然?”
  “还不是我家老头,上月喝醉了抱着我的腿哭,要我去东洋学点东西好接任掌门之位,不然莫家就后继无人了。想想我糊里糊涂这么多年,是该收心了。本来上个月就该走的,可没找到樊歆就一直拖着,如今你来了,我放心了。”话落莫婉婉又恶狠狠威胁道:“她你给我看好了!再有这事我削你!别以为你是我舅,我就不敢动手!”
  温浅瞅瞅她左臂上厚厚的绷带,“可你这手能去日本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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