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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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
  “然后我杀了他,从他身上拿到了钥匙。”
  他不说话了。
  她却又睁开了眼睛来,“袁贤也死了吧?”
  他喉头发哑,“我不知道。”
  她定定地看着他,“你想杀他吗?”
  “想。”他回答得没有犹豫,“这次他若没死,我会让人去补上一刀。”
  她静了。忽而又坐起身来,“让我看看你的伤。”
  他反而不好意思,“没受什么伤……啊!”
  她的手已按在了他淤青的脸颊上,像是惩罚一般用了点力,他立刻大叫出声。而后那手指就温柔了下来,一圈圈小心翼翼地揉搓着他的脸,揉面团似的。而因为她稍微坐起了身,他的目光平视之处却是她半开的衣祍,尚未全干的发梢滴下水珠来,沿着她美好的锁骨线条一直跌进里面去……
  他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她的动作顿了顿。
  他连忙调整表情。他的眼睛里带了水汽,近在咫尺地凝望着她时,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狗。她低下头,气息拂过他的额头,“这是被靴子踩的吧?”
  他顿时窘迫非常,“不是……”
  “是殷衡还是袁贤?”她的话音却仍然淡淡的。
  “我说了不是!”他心头突然生了火气,声音抬高几分,一侧头甩开了她的手。
  她微愕然,“你怎么了?”
  他却不看她,胸膛一起一伏,显然是气得急了。
  对于她的宽慰,他的心情实在是很复杂。
  他既怕她对自己冷冷淡淡不闻不问,但却更怕她把自己当个小孩子一般温言哄劝。朝堂上的明争暗斗,即算被挪到了见不得光的地方,那也是男人间的事情。他受了伤受了苦受了侮辱,那也是男人该受的。——总之,他虽然比她小三岁,但他无论如何……无论如何都不是小孩子了,他做的一切事情,都不再是孩子气的瞎胡闹了!
  殷染莫名其妙地怔了许久,伸出手去拉他的手,他却一把甩脱了。这一下她的脸也红了,不是羞涩的红,而是百口莫辩的红。
  “你……”她慢慢道,“你想我怎么做?”
  他想她怎么做?
  他自己竟然也不知道。
  “你是不是不高兴我问你在内侍省的事情?”她默了片刻,便想明白了一些,“那我不问了。”
  他仍不说话,只是眼睫稍稍垂落了下来。这样一个骄傲的少年,这样一个示弱的眼神,实在就是这世上最致命的诱惑了。
  她的手紧紧攥着被角,眼睛盯着他的表情,许久,匆促地转过头去,胸膛一起一伏,“我杀人了,五郎。”
  嗓音干涩,像是被一阵风从荒芜的土地里刮出来的。
  段云琅一怔,旋而道:“我明白,我也杀人了。”
  他看见了她那被水泡得发白的手指,在被角上无意识地划动着。她的声音很低,低至颤抖,“我知道殷衡不是好人,他在逼我,我恨他……可我真的,真的没料到我会杀死他!”她抬起头来,一双眼深窅而空茫,“五郎,我是不是做错事了,我是不是该去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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