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4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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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摸不清缘由,便只能猜测他是在山外听过我的名字。虽然稳坐洪荒凶兽头把交椅的应龙能听说过我也是我的荣幸,但他的反应确是让我很是不解。
  毕竟,我还以为他听到我的事迹会与我颇有共同话题呢。
  有一次,他在溪边叫住我,思索许久才道:你是青泽?
  我道:正是。
  他道:你
  我道:都是真的。
  他愣了一下,似乎并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便送佛送到西,又含笑道:还有些外界不知道的,也是真的。
  他是恶人,我也是恶人。他杀神族,我挑起神族以外的各族屠戮。我们分工明确,各有所长,最应当做朋友。
  应龙却不想同我做朋友。
  他听了我的言语,又见了我的神色,终于后知后觉明白了我言下之意,皱着眉头道:白泽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弟弟。
  这人对我和对白泽可真真是两幅面孔。
  说实话,我被他这句话伤到了。我伤心不是因为他说我坏,而是他和那些凡夫俗子一样把白泽看得那样好。
  我青泽向来锱铢必较,他让我不开心,我也不能让他讨了好去。
  我冷嘲热讽:大人怕不是忘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天下若说还有谁名声比我更差,那也只有大人您了。我行恶事,但不会同族相残,但大人您可是毫不讲同族之情。难道您觉得自己清白无辜不成?
  应龙道:神族与其余各族又有何不同?无非是仗着自己修为高强而自觉尊贵罢了。你除了把神族的命当命,还会把谁的命当命?
  还是那句话,他对着白泽和对着我,当真是两幅面孔。
  我道:大人与别的神族又有何不同?无非是仗着自己修为高强自觉尊贵罢了。你除了把自己的命当命,还会把谁的命当命?
  我只是把他的话换了个主语,原封不动扔回给他,他却愣住了。
  过了半晌,他说:并无不同。
  其实两者相差甚远,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看着有些落寞,仿佛早早地意识到了自己必不得善终的结果。
  我这才发现,他和我不是同路人。
  我杀戮时是真的快乐,因为我从杀戮间看到了欲望、贪婪、仇恨、恐惧,直到我对此也感到麻木。
  而他痛苦得犹如被献祭的祭品,每次上山寻白泽就如同在求救一般。
  可白泽既不可能听到他的声音也不是他想象中那样的人。
  我也听不到,但我能闻到。
  我能闻到他偶尔上山时身上淡淡的血腥味,那必定是一个我不曾见过的神族留下的。
  后来我更倾向于把他做的事情当做一件行为艺术。他最擅长的事情是他最憎恶的事情,可他憎恶的事情又是这世间铁一般的逻辑。
  就如同我不知应龙到底存活了多久,我也不知这洪荒从何时开始,何时才会结束。就我所知,这漫长的洪荒,迄今为止至少已有数十亿年。数十亿年的时光里,世间皆为混沌蒙昧,一片浑浊,一片混乱。没有秩序、没有光明、没有未来。只有动荡不安、只有一切在黑暗里滋长的恶意和来不及隐藏的尸体。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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