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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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一出,旁边的阿援忽然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不可再说。
  秦束侧头看她一眼,又转回头去,没有接话。
  阿摇反应过来,膝行上前,给她揉起肩膀,慢慢地道:“小娘子,您算得太仔细,那些人不知道内情,往往还会不知好歹的。”
  秦束闭了闭眼,“你想说什么?”
  阿摇顿住,片刻,“黎将军那边,还没消息过来。”
  秦束笑了笑,“秦赐兴许是真不会写字。”
  她这一笑,倒好像是心情舒畅了许多似的。
  “太子的生辰快到了,黎将军也忙着秋射的事务呢。”秦束又悠悠然道,“过几日,我们自去城西瞧一瞧他。”
  第6章 平生竟何托
  到六月底,官家又病倒了。
  梁太后与温皇后两宫连下数诏,大赦,减刑,免税,复租,复延请天下名医到京城为官家看治。
  “前日我家来信,道是乡里减了田租,今年约莫好过一些。”排队禀粮的士卒交头接耳道。
  “我家也是。不过这眼见着,今年又回不了家啦。”
  “铁勒那个小儿,叫什么来着?听说他杀了自己的亲兄弟,如今陈兵上郡,可了不得……”
  “我们不过是京畿的守军,那个鲜于歧,在上郡如何厉害,也欺负不到洛阳城来呀!”
  “嘘!小声点。”
  有人的眼色飘向了后边。秦赐沉默着,一边排队一边低头读书,一切只装作没听见。
  “我看他上回射箭时的臂力,肯定是铁勒人没错儿。”过不半晌,窸窸窣窣的声音又起。
  “铁勒人就是匈奴人吧?我却觉着他长相里还有几分汉人的样子,说不得是乌丸人呢。”
  “不不不,像他这种我见得多了,一定是西域人,西域!”
  “啧,他可是秦家送进来的,当初秦相国不是随圣上征战南北么?很可能就是在路上……”
  话说得愈加难听,秦赐的脸色却没有变化。终于轮到他了,禀粮的仓吏叫了他的名字,按了他的手印,便让仓曹的隶臣给他发放了下月的粮米。
  发粮的活计,过去在黄沙狱里,秦赐也曾做过。狱中有刑徒官奴,也须禀粮,他的任务便是守在仓吏身边,一个个地将称量好的粟米递过去,若有一个不慎,还要被仓吏拿藤鞭责骂。他望了一圈,在这军营的仓廪前,没有见着藤鞭,倒是见着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他的目光滞住了。
  秦束正站在粮仓边,一身素白的长衣一无装饰,只一条青色衣带将纤腰轻轻束起。头发亦由青色布帕裹着,半遮了脸,怀中抱着一个包裹,同其他的士卒眷属站在一处,只如一个平常人家的小女子,连出嫁与否都看不出来。
  禀粮的仓吏嘿嘿笑了笑,在秦赐的名字上勾了一笔,“找你的,快去吧!”
  秦赐捧着米袋,迟疑地走了过去,却见秦束那布帕之上的眼睛微微地弯起,像是又在笑他了。
  “来散散心。”她道,“顺便瞧瞧你。”
  秦赐过了很久,才怔怔回答:“……谢谢。”
  秦束将怀中包裹的青布略略掀开一个角,秦赐便立刻闻见酒香飘出,还未来得及说话,她已经将青布又合上,笑得慧黠,“我来请你喝酒,可不要让旁人知道啦!”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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