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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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一时情难自禁,用自己空着的手,轻轻的覆在那双明眸上,隐约可以感觉到细细软软的眼睫在他掌心轻轻的蹭了蹭——好像是破茧而出的幼蝶,只会用轻盈无骨的蝶翼软软的蹭着人。
  皇帝胸膛里的那颗心似乎也被那只幼蝶蹭到了,又仿佛是落进了被煮得温热的深海里,一时间心软下来,满心的温柔。
  只是,在外还要顾着仪态,边上又跟着一群的宫人太监。皇帝只得不甚自在的咳嗽了一声,半抱半扶着人上了御辇。
  然后,皇帝方才略有些矜持的伸出手,体贴周到的替沈采采理了理略有些凌乱的鬓角。
  沈采采朦胧间意识到有人在为自己整理鬓角,不觉蹙了蹙眉头,嘴里不知嘟囔了什么,然后又小声道:“.......先替我把花冠摘下来!”
  皇帝闻言却怔住了:他自是认得这顶花冠的——这是他亲自画的图样,亲自盯着匠人做出来送给皇后的生辰礼。在他想来,也只有这样的精致绝伦、独一无二的花冠才配得上他心尖上的人。
  只可惜,先前皇后只在生辰宴上戴了一回便又叫人给搁去库里了,他竟是再没有看见过了。以至于,皇帝一直以为是因为她恨屋及乌,不喜欢自己送的金冠。所以,今日当他看见沈采采重又带上这顶金冠的时候,他心里自是有另一番不好与人言说的喜悦。
  只是没想到,这人都醉了,还记得要摘花冠!
  什么仇什么怨啊!我送的东西就这么不讨你喜欢?我就这么不讨你喜欢?
  皇帝只觉得那心火噗的往上一窜,那手指忍不住便往她面上去,指尖在她柔嫩白皙好像奶油的面颊上掐了一把。然后,他沉声追问道:“怎么就要摘花冠了?”
  沈采采颊边被人掐着,自是不好受的。但她还是有骨气的,气鼓鼓的抿着唇,从鼻子里哼了两声,就是不理人。
  皇帝看着她抿着的红唇,眸光微暗,不觉低下头。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才凑到她的耳边,用更轻缓的语气问道:“为什么要摘花冠?嗯?是不喜欢吗?”
  沈采采只觉得边上这人烦得要命,苍蝇似的嗡嗡嗡,偏偏她越不理他,他就越得劲。
  沈采采觉得自己简直要委屈死了!她被皇帝逼着,眼里含着泪,到底还是不情不愿的开了口:“太重了......”
  皇帝闻言一顿,竟是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沈采采咬着唇,往皇帝的放心缩了缩,寻了个舒服些的位置靠着,然后才有些委屈的道:“花冠太重了,压得头皮疼。”
  皇帝这才终于反应过来,他有些发怔的眨了眨眼看,看着沈采采那张宛如三月桃花的面容,不由暗道:所以,只是因为这花冠太重了,她以前才不喜欢戴它?
  这太过简单的理由一时间将他先前的猜忌怀疑全都给推翻了,反倒叫他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以前许多事,会不会也是他无意间自己钻了牛角尖,想太多了,误会她了?
  皇帝犹自深思,靠坐在对方怀里的沈采采却实在是不高兴极了:话都说了好几句了,这人怎么还不帮忙摘花冠啊?
  沈采采本就醉的头晕晕,现下一不高兴,还没想清楚事就先抬起手锤了人几下。可惜她手上没力气,这锤人锤得就跟投怀送抱似的。
  皇帝被她一折腾,倒又回过神来,勉强用手按住怀里人:“你别乱动.......”
  他先时那气火才消下去,再叫她这么蹭蹭蹭的,另一团火又得给生起来了。
  沈采采却听不进去这话。她就像半睡半醒的小奶猫,迷迷糊糊的动手蹬腿。偏她现下正窝在对方怀里,使不上力气,蹬不开又推不开,气得只好掐人。虽她力气不大,可却养了指甲,皇帝吃痛的蹙了蹙眉,觉得自己再冷静也要被她蹭出火来。
  然而,此时此刻,皇帝也只得先把身体坐得更正了一点,稍稍掩饰了一下自己下面的反应。然后,他又按住人,哑声道:“你别乱动,我帮你把你头上那顶花冠给摘下来。”
  这话却是正好投了沈采采的心思,她听了进去,这就乖乖的坐着不动了。
  皇帝松了一口气,然后又耐下心来仔细的研究起眼前的这顶花冠究竟要怎么摘——他也是头一回做这事,生怕扯到沈采采的头发,只得加倍的小心。
  先把花冠下面用以固定的几支钗簪取下,然后又把绕在花冠上的头发一股股的取下……最后,他方才将那顶颇为沉重的花冠从沈采采的头上摘了下来。
  花冠一摘下,沈采采那一头鸦羽似的乌发也跟着披散下来,松垮垮的散落在脸颊两边,倒是将她那张小脸衬得更白更小了,莹莹如白玉,光下更见透白颜色。
  因着怀里还有个不肯安生的沈采采,这么一连串的动作下来,皇帝手上几乎都是滑腻腻的细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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