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碗 大开杀戒(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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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咱们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童贯无力的摆了摆手,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和王钰交锋,而且在王钰还没有任何举措之前,就让他感觉十分吃力。他试图说服自己,把这个问题归结于首次和王钰站在对立面,所以措手不及。可他心里明白,现在的王钰,早不是当年自己在飘香阁碰到的那个乡下小子。
  众官在童府议完事后,便告辞离开,各自于童府门前登上官轿,打道回府。三司使商仲扬忧心忡忡,看童枢密今日态度,似乎还有所顾忌,三司能不能保得下来,还是个未知之数啊。
  “老爷,回府么?”行走轿边,商仲扬精神恍惚,听下人提醒一句,方才醒悟,略一沉吟,摇头道:“不,再去一趟辅政王府。”赵广虽然是个空头王爷,可好歹名义上与王钰分理国政,现在这个时候,大家要站一阵线才是。
  “起轿!”一声高喝,轿夫们抬着这位大宋财神爷急步向辅政王府赶去。商仲扬于轿内闭目养神,满心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刚走一阵,轿子突然停了下来。掀开轿帘,商仲扬不悦的询问为何停轿。
  “老爷,前面有人挡住了去路。”下人回答道。商促扬略吃一惊,谁敢拦朝廷命官的轿。气冲冲的掀开前帘,走下轿去,抬头一望,正前方街道上,几个人抬着一顶轿子,手提灯笼,正好挡住了去路。
  商仲扬心中疑惑,走上前去,大声质问道:“你等为何拦住本官去路?”
  那几人里,走出一个青年人,约莫二十七八年纪,头戴一顶抓角小纱帽,身着一领团花拈边袍,收拾得十分利落,方面大眼,神情阴沉。见他质问,皮笑肉不笑的拱手作揖道:“商大人,奉王爷之命,请大人到王府一叙。”
  “王爷?哪位王爷?”商促扬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郑僮嘴角一扬,阴笑道:“您说呢?这个时候,还有哪位王爷想着大人?当然是武州郡王,当朝丞相。”
  纵使十月天,秋高气爽,可商促扬仍旧不免打了一个寒战,失声道:“本官,本官要务在身,不便……”
  郑僮脸色一变,放下双手:“大人,您若是不去,可就是让小人为难了。王爷可是在府上备好了酒菜,从蜀中带回了上好的沱酒,您就开开恩,不要让小人难作。”
  商仲扬当然知道,王钰这设的是鸿门宴,旁人不请,专叫自己去,用意险恶,万万去不得。想到此处,大手一挥:“请回禀王爷,下官要务在身,容日后再去拜见。”说罢,扭头就朝自己官轿走去。
  “上!”背后传来一声厉喝,商仲扬还没有回过神来,身边嗖嗖窜过几个人去,各持铁棍,不由分说,劈头盖脑就朝轿夫打去。那几个下人四散逃窜,脚底下抹油就开溜。那几名汉子,一阵噼里啪啦,将一顶官轿砸得稀烂。
  大宋开国百余年,也从来没有出过这等事情,商仲扬瞪目结舌,呆若木鸡。半晌之后,方才勃然大怒:“你们好大的胆子!本官的官轿,你们也敢砸!你们……”
  郑僮根本不听他的废话,走到商仲扬面前,把手一伸:“大人,小人给您准备了轿子,请吧!”
  “不去!本官就是不去,你能奈我何!”商仲扬一边往街边退去,一边大声呼喝。
  “哼哼,那就休怪小人得罪了。”郑僮话音一落,把手一招,那几个汉子冲上前来,押着商仲扬,像拎小鸡似的给塞进轿子里面。郑僮一起“起轿”,众人抬着商仲扬,不多时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武州郡王府,灯火通明,府门大开,从外望进去,王府大厅上,如同白昼一般。王钰独自坐在大方桌旁,头戴一顶通天冠,身披绛纱官袍,腰束一条方翠碧玉带。正襟危坐,神态安祥。元丰改制后,官员四品以上穿紫,六品以上穿绯,九品以上穿绿。而如今,普天之下,满朝文武,只有王钰一人能穿红色绛纱袍,这是天子特旨,以彰显王钰的举世无双。
  商仲扬踏进正厅,只感觉脊背阵阵寒意,一撩官袍衣摆,就要行大礼,王钰已经叫道:“免了,坐吧。”不冷不热,不轻不重,更让商仲扬难以捉摸。
  “谢王爷赐座。”商仲扬小心翼翼,端坐于王钰对面,惟恐有半点差池。
  王钰拎起一把酒壶,一边倒酒,一边说道:“到四川去了一趟,射洪产沱酒,我这个人没读过什么书,但也知道杜甫到射洪时,写过一句‘射洪春酒寒仍绿’的诗,这酒想来应该不错。是吧,财神爷?”
  商仲扬见他如此称呼自己,越发的坐立难安,赔着小心说道:“王爷说是,那便是。”
  轻笑一声,不置可否,将酒杯递到商仲扬面前,后者起身,双手接过,连声称谢。
  “到我岳父府上去了?”王钰抿了一口酒,十分有滋味的砸巴着嘴。
  商仲扬喝着上好的沱酒,却是满口苦涩,硬着头皮回答道:“回王爷的话,是的。”
  “商量怎么对付本王?”王钰轻描谈写,丝毫不见发怒的样子。他越是这样,商仲扬越是坐立难安,拿眼角余光四处打量,见这郡王府正厅上,除了他和王钰,再没有第三个人,偌大一个郡王府,安静得出奇。
  “不敢,不敢,下官只是到童府拜会老大人……”
  “哦?那还真巧,三司使,副使,判官,礼部尚书,工部尚书,签书枢密院事,枢密院都承旨,一共十一人,同一时间去拜会本王的老岳父。这一不过节,二不逢年,有这么赶么?”王钰自顾喝着酒,却将今日到童府议事的所有人职务都说了出来。
  商仲扬知道隐瞒不过,用力吞了一口唾沫,小声说道:“或许,或许……”
  “嘭!”一声炸响,王钰将酒壶突然摔在桌上,溅起的酒水菜汗,泼了商仲扬一脸,直吓得他一个机灵,慌忙起身,垂手肃立,也不敢伸手擦去脸上秽物。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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