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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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回皇城司,还未坐下,儒风便来报:“跑了。”他方才没跟回来,便是带着人去搜捕那管通去了。
  管通有御营的精兵给他拼杀出一条血路去,逃得不知去向了。
  冯熙沉吟半晌,“谢素呢?”
  “眼下关着,烧得够呛,刚用了药。连夜要审么?看他这模样是装着人事不省,怕是吐不出来什么。且他今夜是为官家作法,怕是他也知道咱们不敢因这事惹了上怒,因此才敢含糊作弄咱们。”
  “你知道法事是官家让做的,提他作甚?抓他罪名是他扣押谋杀宗姬,本官现在就扣宫禁面圣去,你是不知道用手段?该用的都用了,就让他往出吐勾搭管通之事,吐得越多越好。”
  儒风一听“手段”,便是要给他上大刑,看来冯熙是打算铤而走险了。此回借着宗姬被扣险些烧死之事将谢素拿下,哪有再放出去的道理,冯熙是冒着杀头的危险,也要让此人吐出有用的东西来。若成,许能一举把那管通拿下,一连拔去两根毒草,若不成……
  冯熙面上并无忧色,倒是红光满面,神清气爽,目光如炬。儒风知他有信心,也不再犹疑,将袍子一掀便去拷问那谢素了。
  看他走后,冯熙连夜入宫面圣,此时太子也已从东宫过去延福宫控诉宗姬惨事,自然一句也不提那谢素与管通是在作法割器官当药引这一茬。
  官家听得头疼欲裂,除了说着令彻查,亦无办法,倒是听得管通私调御营兵马,这下才让他震怒了。
  眼下就让人去找那管通去处,但也不是叫抓了他,反只是押回宫中问话。
  此事又涉及了御营都统制文渊,这文渊还是冯熙之舅,官家现下怀疑文渊与那管通在他眼皮子底下勾搭一处。但冯熙又有这层亲戚关系,便于是让太子动用京兆府衙暗查,如此云云。
  ————
  绛绡在外面耳房,是被折腾得一晚上也没睡着,以至于早上一出来,看见文迎儿便立时脸红得灰溜溜跑走了。
  文迎儿正准备着冯熙回时,将自己听来的大军覆没和他父亲冤屈的事亲口告与了他,这一整天都想着证词,另也听到她之死和崔家有关,还得让冯熙帮她搞清楚崔家当时是犯了什么事。
  按理不管崔家犯了什么,她弟弟是皇子,她是皇女,母亲也是淑妃。本朝罪不及宫眷,该得免除这宗族家祸的。可她这爹爹竟然这么恨他们妇孺?
  想到此心又不得宁静。只是虽不宁静,却也不能像什么都记得的人那样绝望愤恨,倒也是个好处。
  不过多时,听外面说瑞福大宗姬的轿子到了。
  她怎么来了?
  文迎儿迎去前门,那宗姬被内侍颤颤巍巍地扶下来,目光还没看见她时,便慌张地到处找,一看见她便立即像个四岁孩童一般跑来,死死抱住她腰身不放。
  “宗姬这是……”
  身旁内侍赶忙解释:“昨夜宗姬回去,便浑身抽搐怕得要命,我们太子妃怎么劝怎么抱也不行,婢子也赶出去,药碗打翻好几回,口里一直嚷嚷着‘崇德姑姑救命’。”
  文迎儿心一惊,她也才清醒不久,方才也担忧瑞福会把她身份漏出去,眼下看是果然。但瑞福这不清醒的模样,当真是怪罪也无从怪罪,且又能怎么怪罪,两人火场里头碰在一处,亦都是命数。
  嘴上还是微笑道,“这‘崇德帝姬’是怎么回事?”
  “小的也不知啊,闹了一夜后,太子殿下回来探望,说道昨夜与皇城司的冯点举在一处,她便嚷嚷着要到冯府来,说冯府才安全,除了冯府哪儿都要她的命。太子与太子妃想着是冯点举将宗姬从火场里扒出来的,这眼下宗姬精神不济,也只能看若不然送到此来,与冯夫人一起。小的也拖了太医,就暂时在冯府待上一会儿?”
  文迎儿松了口气,这瑞福一时还没说出去。她来了也好,看怎么能唬住瑞福,千万别让她将自己真认作崇德了。
  瑞福将自己挂在文迎儿身上,一声不吭,但眼神似乎也缓和了些。那内侍一看大喜,赶忙同文迎儿道:“夫人也别将咱们宗姬推开,就……就这么先去屋内歇歇?我好让人熬药,然后太医已经候着了。”
  文迎儿也无办法,只得就让瑞福这么挂着回了院里屋内。那外边浩浩荡荡跟着一堆婢女内侍,过了半晌来了两个太医共同看诊,但其实都一样,开了缓神散气血瘀滞的药。
  好在是她身上没烫伤,先头在那椅子上时,离得案几火坛远,她呆坐着没动反而没烧着,倒不像当时有几个道士四处逃窜,反而火油满身,好不凄惨。
  一闭上眼睛,昨夜大火便浮现眼前,睁开再闭,火场便变作了小云寺。时隔半年,两次浴火重生。文迎儿自嘲地笑一笑。
  人都已经散去了,三个侍女站在床榻跟前,瑞福蹲在榻上仍然抱着文迎儿不撒手,只是已经神智恢复了些,仰头呆呆地同她说,“人太多了,难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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