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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
  嗯?
  没什么。
  就当是场梦话吧。
  把这迟到的谢谢,说给年少的你。
  他做了一场大梦,梦如镜中捞月雾里看花,他决定相信老和尚的话,他开了慧眼提前看尽了自己未来二十多年的人生。
  只要那些在乎的人还在,甚至未曾怎么在他生命里驻足的人,此刻也都在眼前。
  第二天一大早骨灰下葬,就埋在建京城南边山上的一座墓园。
  雪落得很大,没多大会儿的功夫石碑上就垫了厚厚一层。
  闻舟尧上前两步,伸手去一点一点拂干净,然后转头看着抱着林俞的林柏从说:走吧,林叔。
  林柏从摸了摸他的头发,所谓一夜长大也不过如此了。
  下山的小路上林柏从抱一个手里牵一个,雪很快落了一肩头。
  林俞偶尔伸手帮忙拍拍,林柏从蹭了蹭儿子的小脸,见他卷翘的睫毛上凝了雪花,给他吹了吹问:冷不冷?
  一边问着一边又停下来,替闻舟尧把围巾拉上盖住半边脸再继续前行。
  不冷的。林俞说。
  身体果然是会限制思想,毕竟林俞此刻窝在父亲怀里窝得有些心安理得。
  他腿太短了,不适合走山路。
  林柏从用胡子扎他,脸埋下来点,雪化在脸上风一吹就得裂口子。
  男人不怕裂口子。林俞说。
  林柏从现在对他偶尔不符身份的话已经免疫了,但仍觉得好笑,逗他:你算哪门子男人?你现在顶多算只狗崽子。
  林俞:
  他印象里的父亲一向严厉,他小时候又淘又娇,惹祸了挨揍,拉着母亲撒娇也要被教训像什么样子。
  现在无理取闹的时候不是真的想闹,懂事的时候却是真的懂事过了头。到了现在林柏从却反而时不时激他,像是真希望他像只不懂事的狗崽子偶尔能冲他吠两声。
  所以林俞大逆不道了一回,回嘴:生了狗崽子的是啥?大狗崽子?
  林柏从一愣,随即失笑出声。
  这个时候的林柏从还不到四十,身姿健硕挺拔,手掌厚实宽大,能一把牢牢地搂住小儿子,被惹了也没什么生气的心思。
  山路不好走,走的人多了,偶有泥泞。
  林柏从就把林俞送过去了放下再回头去接闻舟尧。
  他们走在最后边,林柏从看了看山路前方的人,突然问林俞:林俞,爸爸问你,你喜不喜欢哥哥?
  林俞听到自己的名字,就知道父亲这话里有深意,证明这是个严肃的话题。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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