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软花柔 第27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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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目光落在长公主腹间,那儿已然隆起个小山似的弧度。
  是他同她的精血一寸寸交融而出的小生命。
  “孩儿的名字便交由他取罢,沈郎君既有慕道之心,想必慈悲为怀,定也能接受这个孩儿。”
  他好似在交代自己撒手后的遗言。
  其实若当真到了这个地步,识趣些的男子自该向贵主求一封放夫书抑或和离信,就此别过,免得牵连家人才是。
  可裴时行先是半真半假,至后来一口浓醋入喉,他愈说便愈起了委屈之心。
  说到后头几乎自己都要入戏,恨不能同元承晚闹上几番。
  却在话到酣头时也不敢提半句放夫书。
  他真怕他这句话一出,长公主当即便助他得偿所愿。
  元承晚听他声情并茂好半晌,甚至几欲泪下沾襟。
  可其实还是不大相信。
  尤其到后来,他甚至违背了裴时行这个人的天性意志,自嘴巴里莫名吐出的话。
  俱是裴某人下辈子也无法拥有的慷慨心肠。
  下药一事背后势必还有真凶暗藏,陇上之事如今既已发现破绽,便意味着破局之时指日可待。
  所以,她更倾向于认为,这是皇兄同裴时行的合谋做戏。
  意在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对方既然在此时主动暴露了下药真相,甚至主动牵引出陇上之事,便是有所图谋。
  那便待他一待,叫暗处的真凶先忍不住跳脚。
  可裴时行这副模样太可怜了。
  她发问:“皇兄当真这么说?”
  裴时行默了一瞬,似乎又一次被旁人的疑虑刺痛。
  只低首阖眸,语含讥嘲道:“呵,殿下若不愿信便不信罢。”
  元承晚却神色莫测。
  因他此刻的冒犯之语在心头忽起了一丝别样的趣味。
  面前的男人浓睫覆眼,皙白面上神情恍惚,连唇畔一抹自嘲笑弧都带着破碎的意味。
  不同以往的温文有度,他甚至对着她失了礼节,语气隐含诘责。
  就好似君子皮不过他向前的伪装。
  长公主敏锐地嗅到此刻他惑人皮囊之下,裴时行这个人本性里的桀骜与恶意。
  不可掇的天边清月落入泥潭,看似脆弱难堪,可又不羁地释出锋锐。
  要将向他靠近的人都刺出淋漓鲜血,而后血气沁入这块泥中玉髓。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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