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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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阜远舟顿住了脚步,低着头,乌黑的发掩下了他的表情。
  一腔着急瞬间不翼而飞,苏日暮迟疑地问:“子诤……你和你皇兄谈得怎么样了?”
  沉默了许久,阜远舟才缓缓抬起头来,低声道:“走吧,我们离开京城。”
  苏日暮一下子怔住了。
  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因为他的神色、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阜远舟,即使是从鬼门关前走过三番五次的他也不曾有过如此神情,难以用言语描述的哀寂空白,直到阜远舟走远了以后他才想到个稍微接近的词语,叫面如死灰。
  对,面如,死灰。
  ……
  第二百五十五章 别离
  这一夜,阜远舟和阜怀尧都不约而同的没有回乾和宫。
  安静的东宫里,房间内,阜怀尧早已熄灭了灯,人却睁着眼躺在床上,渡过了又一个不眠之夜。
  他知道,房间外院子里的白杏树下,他的三弟就靠坐在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不远处的窗户。
  阜怀尧想起不久之前阜远舟中蛇毒重伤时,他握着他变成灰色的手,也像今天这样,漫漫长夜能熬得人发疯。
  从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他终于有了最致命的弱点,终于有了不可舍弃的东西。
  他平生从未痴求过什么,也许正是因为这份无欲无求,他才能静下心来将江山当做责任而非囊中之物随意挥霍,才能坐上着至尊之位万民臣服。
  可是如今,铁血冷酷的天仪帝也会怕了,他爱阜远舟,他怕阜远舟死得比他早,他怕世间唯一一个能叫他安心的人躺在冰冷冷的陵墓里再也不会睁开眼睛。
  他不是不知道阜远舟对他的感情有多深,只是这份感情却不成熟,更多的是一种绝望中抓住浮萍的偏执,因为太过害怕害怕失去,因为不曾得到过,所以爱得卑微爱得不顾一切。
  可是阜远舟可曾想过,即使爱情中的两个人不可能对等,但是也绝无一个人完全慷慨付出的理由,若是阜远舟肯多爱自己一分,多保护自己一分,阜怀尧就不会因为担心害怕而走到这一步。
  阜远舟视他若珍宝,他又何尝示他如草芥?
  他不在乎自己的命,阜怀尧却在乎,阜远舟千好万好,就这一点,就足以让他下定决心赶他走。
  ……纵使天涯海角,也好过阴阳相隔。
  时间过得分外缓慢,将折磨一点一点加剧。
  房间外,白杏树下。
  一线天光划破黎明前最黑暗的夜幕时,一直注视着那熄了灯的窗子的阜远舟忽然像是被惊醒了一般,翻身站了起来,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到窗边。
  偌大的东宫里只有他们二人,阜远舟听着里面细微的呼吸声,禁不住鼻子一酸,疲惫地靠在窗棱上。
  阜怀尧这次当真下了死决心,精兵官吏通文碟书尽数备好,只能一纸圣旨下来,待得天明,他就要启程远赴宿州,此生不得诏令,便不能踏足京城半步。
  ——他连一丝回旋的余地都没有留给他。
  经此一走,他再也见不到阜怀尧……
  这个念头浮上心头,带来的是撕扯心脏的剧恸,阜远舟忍不住哀声轻唤:“皇兄……”
  房间里,阜怀尧怔了一下,望向窗户上映着的影子。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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