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3)(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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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慈的呼吸一窒,想起那个主动放弃自己生命的年轻人,他知道自己做不了任何事,也知道火车是多么让人绝望,他们看不到未来,也再没有过去,只能不断前进,直到倒下的那一刻。
  在这种绝望的黑暗之中,没有人拯救得了谁。
  这次木慈没有说话,左弦也没有再说话。
  门外很快传来新人们愤愤不平的声音,没有听见四个女生跟苦艾酒的动静,又过了一会儿,木慈才说话:我刚刚说吃人,会不会太草率了一点?
  他让我再说一个,明显就是不准我们打擦边球,就算换我来说,也是一样,没什么草率不草率的。左弦轻声道,劝酒伤身,吃人伤命,老爷子人老心不老,一把年纪还这么狂野,非要弄到见血才罢休。
  木慈无语了片刻,又道,不过劝酒加吃人,会是什么情况,总不能跑出来两个跟我们称兄道弟的怪物,喊一句感情深一口闷,哥俩好啊五魁首啊之类乱七八糟的,先把我们灌醉,然后当醉虾醉蟹腌一腌生吃了吧。
  左弦若有所思:那真是那样的话,我估计能逃一命,别看我这样,其实我还挺能喝的。
  木慈:我得看是红的白的。
  就怕又红又白。左弦意味深长。
  木慈听得鸡皮疙瘩直起:你是在说酒吗?
  这次左弦没有说话。
  之后门外就安静很多,大概是新人们终于意识到改变不了什么后消停了,他们既不敢逃出去,又没办法反抗,也只能忍受了。
  左弦中午说的两段话,始终没有血淋淋的现实来得更容易让人屈服。
  我很讨厌新人。左弦低声道,不是你这样的新人,而是那些习惯了安逸,明知道有问题却不愿意去相信的人。
  木慈转头看了他一眼。
  我知道不是他们的错,可他们死得太容易,死得太廉价,甚至到死亡的那一刻都不知道珍惜自己的性命。左弦的侧脸枕在枕头上,窗棂里照出蓝汪汪的月光,将他的目光照得异常温柔,我不希望你会因为一群不值得的人而死。
  这让木慈的心微微颤动了一下,过了许久才干涩道:谢谢你,左弦。
  左弦轻声叹息道:可是你还是会救他们。
  木慈想了想,柔声安慰他:所以我也会救你啊。
  这让左弦闷闷地笑出声来,他应了一声,又道:我知道,这群人里,我对你最放心。
  也正因如此,我才盼望你能活长久一点。
  旅馆里的灯开了也是白开,可左弦跟木慈还是把灯都打开了,好增加一点可见度,倒是窗外的月亮很快黯淡下去,将世界变得只有阴惨惨、黑漆漆的一片。
  尽管两个人都没打算睡过这个晚上,可架不住总有犯困跟眨眼皮的时候,木慈才闭了闭眼,忽然听见耳旁吹过一道冷风,顿时醒了个激灵。
  他发现自己躺在了一片荒地上,一弯惨白的月光照下来,将整片白茫茫的大地照得发光,地上却什么都没有。
  没有草、没有花、没有树,像是土都被刮去了一层,露出硬邦邦的块来,像一具被刨干净的尸体。
  地上散落着破旧的纸灯笼,都已经没有火了,木慈忽然感觉自己四肢无力,饿得不行,他挣扎着提起来一盏灯笼,站起身来,往四下看了看,发现大家都睡在地上。
  离他最近的就是左弦,左弦穿着一件黄麻衣跟黑裤子黑布鞋,眼睛微微睁着,看上去目光有些涣散,腰上还扎着个布口袋。
  左弦?木慈低声道,你还好吗?
  左弦动了动嘴唇,他费力地抓着木慈直起身来,看上去非常虚弱,然后伸手解开了自己腰上的袋子,让木慈摸进去。
  木慈往里面摸索了一下,摸到一块干巴巴的东西,他掏出来一看,像是块饼,土黄色的,看上去干巴巴的,中间被烙得微黄,非常硬,隐约还能看到植物纤维,看起来简直像是猪饲料。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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