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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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离倒在边上,浑身湿淋淋的,细长的手指微微蜷着,紧贴袖口的狐毛,手背上青筋根根分明。她身上衣裳湿透了,好似仍泡在水里一般,冻得周身发白。
  容长亭颤着手指着这跪地不起的奴婢,半天说不出话。
  蒙芫站在边上,皱着眉头道:混账东西,你便是这么照顾大姑娘的?
  玉琢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似乎方才刻意摔了汤锅的人不是她。
  蒙芫又道:老爷若要责罚,还请等离儿醒了再议,到时候要如何罚,俱让离儿来作主意。
  拖去柴房,这几日莫让我看见她。容长亭看都不愿多看这侍女一眼。
  蒙芫一双雾眉微微皱着,低垂的眼里水光熠熠,也还请老爷责罚贱妾,这不懂事的婢女是我派去照料离儿的,哪知她这般莽撞。
  姒昭站在边上,抬手掩住了下半张脸,但笑不语。
  三夫人这几日也莫要出屋了。容长亭冷声道。
  蒙芫愣了一瞬,哪知自个儿先行服软竟不管用了。
  带三夫人回屋。容长亭摆摆手,这饭,我看谁也不用吃了。
  听春亭里那满桌的佳肴放到凉也无人碰上一碰,最后让下人撤回了庖屋。
  容离醒来的时候,身边坐着小芙,小芙担忧地看着她,一双眼红得像是沾了胭脂。
  见她睁眼,小芙蓦地伏下身,似乎是怕说话声太大会将自家姑娘惊着,故而压低了声音说:姑娘受了寒,如今身子烧得厉害,可莫要起来了。
  容离睁眼时还昏昏沉沉的,听到她这话时一瞬便清醒了,她抿着唇,皱着眉头硬是坐起身,扯着被沿道:府医可有来过?
  来过,开了些药,一日熬一副,一副能喝上两顿。小芙侧身朝屋外看。
  此时恰是深夜,屋外的烛光燃着,守在门外的两个身影映在了门上,应当是未受罚的白柳就和空青。
  容离身上衣物干燥,是昏过去后小芙给换的,头发也烘干了,发上系着的朱绦全解了开。
  此时她面上未沾脂粉,脸色白得就跟能透光一般,眼眸惺忪润泽,在微微颤着的眼睫就跟蝴蝶停在了深潭上。
  姑娘?小芙心提到嗓子眼。
  府医开的药,你喂给我了?容离抬手摸了摸唇边。她心下不安,前世便是喝了府医给的药,虽治好了风寒,可却落下了病根。
  不曾。小芙压低了声音,靠在容离耳畔道:我借熬稀粥的名头入了庖屋,悄悄将姑娘让我出去买的药给熬了,我喂给姑娘的,便是我从府外带回来的药。
  她顿了顿,讷讷说:只喂了一口,余下的喂不进。
  容离微微颔首,舌尖抵着齿缝,只觉得嘴里仍留着一股苦意。
  小芙又道:我拿药时,那大夫问家中可是有人精通医术,后才道此药既能治风寒,又能补身子,不至于风寒好了却惹来体虚。
  她话音一顿,不解道:可姑娘怎知会染风寒,莫非、莫非姑娘早知那叫玉琢的别有用心?
  容离靠在床柱上,手还紧紧捏着被沿,五指一用劲,骨节便泛了白。明明体弱到连说话都费劲,却还是噙起了点儿淡薄的笑来,轻着声说:我哪知她会忽然绊了脚,也不知那汤忽然朝我洒来,更不知栈道的扶栏竟这般脆弱。
  小芙气息一滞,莫名觉得自家姑娘话里有话。
  这一个未站稳,我就跌进湖里了,先前不过是吹了冷风,身子不爽,故而才让你出去拿了些药。容离又慢声慢气地道。
  可怜了咱们姑娘。小芙说着又要哭了出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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