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9)(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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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渝辞爬上去又滚下来,调整了几个姿势,兀自摇摇头,琢磨新的表演方式。玻璃外头早就明里暗里汇聚了不少目光,渝辞视若无睹,就一门心思琢磨自己的问题。
  她在跟剧本人设较劲,也是在跟自己较劲,道具收了又取,方位姿势换了一次又一次。最后她直接把布鞋包好和灯笼一起丢进去。
  景珍看着迎面走过来的渝辞,好了?
  渝辞点点头,可以开始了。
  既要无感无识,又是阶段性,渝辞干脆把什么道具都丢回行李箱,只留下螃蟹舟,和一块新换上的白布。
  芦苇阡陌,女子赤足而行,墨色长发披在身后,因步履飞快不时飘飞着。
  她没有目的地,甚至没有什么想法,只凭本能驱使着向前走,毫无意外的她落入了河里。
  没有像溺水的人一般胡乱扑腾,也没有娴熟的拨水弄潮,她只是平静的任由湖面托着她,缓缓攀上舟船。
  这一系列的动作全部无实物演出,仿佛真的就是从水里钻出来,漂着爬上舟船。知觉被冷冽的水流一刺,回流一瞬,女子缓了一缓,并未惊奇,一副早已习惯的模样跪坐在船头拧水。明明是干透的长发和衣袖,却偏生被演出一种浸透水的质感,在她搅拧下淅沥沥的滴着水珠。
  这时候搭不搭词已经完全不重要,因为无知无感,意识阶段性回笼的人不需要除自己以外的世界。
  她缓缓躺了下来,枕上船头,一头乌发尽数倾倒在河流中。
  墨发白水,从流飘荡,任意东西。宛如一幅只余黑白两色的水墨画,将道具和人体结合出的美感展现到了极致。
  她躺在舟船上,循着本能去享受,但是还是事与愿违。似有懊恼不甘的蹬了蹬腿,唇边还勾着惬意的弧度,眼角却不动声色的淌落一滴泪,化在舟船曳起的涟漪中。
  渝辞还在那荡悠着,景珍久久未言。
  不可否认,她从渝辞的试戏过程中,看到不少沉淀下来的经验引导着做出的决断,套路,心机,渝辞一样都没落下。这样带着心思演出来的戏,总让人嚼着不纯粹。
  于是,她开始加深难度,将这段戏里需要注意的很多点细节一层层点名,没想到对方居然也能将之一层层渗入到接下来的表演中。
  姓名背景性格身份说没想好那是骗人的,无非是看对方值不值得。这场戏是全剧里最简单,也是最难演的段落之一。景珍非是针对渝辞,这段戏换谁来试镜都是如此。
  该段将角色所谓的七魂八命九生九死全部融于一身,掐去头尾,彷如给出一只毛毛虫,要试戏者通过对毛毛虫的观察,绘出它破茧成蝶后的风姿。
  渝辞或许是一个天才,但她看到的不是她的惊才绝艳,而是一种返璞归真许久未在试戏场上见到的态度。
  一点点琢磨,钻研,更换道具,调整状态
  她确实在强烈的争取角色,但是那种要的劲儿,又和许许多多刚出茅庐的小年轻一样热火朝天的冲劲不同,她没有那种功利性。
  好像试镜这种环节,并不是会让她获得什么的途径,而是一种像学者在自己的领域钻研难解的学问,科研者在进行艰涩的试验一般。
  热烈,又虔诚。
  赤子之心。
  她从不将试镜当成试镜,每一次试镜,都是她对于她所涉学术的钻研。
  亦或是,在很多剧中,她只有试镜这一个接触方式,所以更显珍惜。
  渝辞已经走到面前,一双漂亮的凤眸眨巴眨巴看着她。
  景珍却什么也没说,只留了句,你回去吧。便闭口不言。
  渝辞也没有多问,真的就像一次实验做完了一样,对她鞠了个躬,很特别的体验,谢谢给我这个机会。
  然后拉着她的行李箱,径直出了门。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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