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魔神他慌了 第16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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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珠很喜欢杏子,酷暑里他便常常去偷偷摘了给她送来,又用灵力保存好一些,只是他行动都有人留意着,他不能大张旗鼓,实在不够的时候,就去给她买杏子脯来。
  一年后,明珠的伤势痊愈,鱼鳞也一片片长好,本可以回到沧泽。宋熠然一番纠结后,仍决定将她送回她该生活的地方,而不是囿于一口水井中。但明珠不肯。
  无边月色下,她从井中探出身子来,扯住他的衣角,满脸祈求。她说她很快就能幻化出双腿上岸,不会永远困在井中,她宁愿一辈子待在井里,也想留在他身边。
  宋熠然记得很清楚,那天她说:“你太孤独了,让我留下来陪陪你好不好?”
  明珠留了下来。又这样过了一年。
  可就算他再小心,宋府也还不是他的宋府,一个鲛人,他又能藏多久?
  东窗事发那天,他赶在父亲找到明珠前将明珠送到沧泽。宋熠然很清楚,他这样将明珠送回去,等到她能幻化双腿上岸的那天,势必会不听劝,回来找自己。
  可他的身边已经不再安全。他不能冒失去她的风险。
  于是他不顾明珠哀求,强行将她这两年的记忆全部抹消,将她远远送走。小鲛人跃进沧泽中头都没回的那刻,是他后来许多年里缠绕不散的梦魇。
  他没想过两人会有再见的一日。
  直到那天在惊鸿楼拍卖会上,他坐在正中的客座,无意间抬眼,却看见无数次出现在他梦中的面庞,像是件任人赏玩的物件般站在拍卖台上。地上很凉,她赤着双足,脚踝上还系着金锁链,有铃铛随着她动作叮当作响。
  看清楚的那一刹,他几近失控,甚至生生捏裂了手中杯盏——明明过去这么多年,他早已如父亲所期望的那样,喜怒不形于色,很难将情绪外露出来。
  那是他心尖一捧明月光,是他的明珠,他们怎么敢,怎么能,这样对她?
  那时候咒簨难以控制,宋家家主油尽灯枯,已由他与咒簨结下血契,宋熠然实际上已经成为了新一任宋家家主。他以为,他已经有足够的能力护住她。
  于是他将她带回宋府,只当是重新开始。宋家已经没什么人敢对他的决定说三道四,明珠在宋府来去自由,他心头的明月终于重新照在他身旁,能长久陪着他。
  他们在一起足足四年,宋熠然本打算着,等咒簨情况稍稳定些,他能彻底掌控整个宋家,便能力排众议,与明珠结下婚契,风风光光将她迎娶进宋府——等他们大婚后,宋府便只是他们二人的家,不再是谁的牢笼。
  可咒簨的邪气愈发难控,分走了他太多精力,以至于他四年都没能发觉明珠的异样。
  那天明珠出门玩却不知被什么人伤到,那人对她用了毒,性命垂危之际,宋熠然与她换了心头血,引她的毒入己身再以灵力和修为慢慢消耗排解掉。
  她身上有他的血,这四年里他们又无数次神魂相交,她的神魂中也早便有了他的气息。时机已到,她没费多少周折便取到了咒簨。
  她将咒簨图腾反画,咒簨邪气开始反噬宋家族人,他赶到时,已经阻止不及。
  他其实一向不喜咒簨。幼时总与父亲对着干,也是因为看不起父亲要靠咒簨守住宋家根基,可直到他长大,从走到末路的父亲肩头接过宋家,他才明了咒簨对宋家意味着什么——他不得不靠着它,才能在沧泽的腥风血雨中扶住宋家这棵大树。
  从当初选择了咒簨开始,宋家一代又一代,就在走一条注定看不到未来的路,遥遥无期,却又不得回头。
  明珠手持咒簨,只冷冷看着他。他是血契之主,咒簨的反噬并未伤及他。
  他本该恨明珠,本该亲手将她挫骨扬灰,可他远远回望着她,却只觉得心疼。
  明明当年送她走的时候,她还是那样天真灿烂,心思单纯得像白纸一张。是他没有护好她,才让沧泽的那些脏污进入了她的世界。他们分开的那些年,她到底经历过什么啊。
  咒簨终究是样邪物,他虽唾弃,却又不得不依赖着它——他不想明珠也同他一般,走上他这条路。
  何况他虽对斗争不休的宋家族人没什么深厚感情,可他毕竟是血契之主,他不能让宋家这样全部死在自己手里。
  咒簨反噬太快,时间已经来不及,他无法再对明珠多说什么,甚至来不及避开她的视线,便以血契为系,当着她的面自毁神魂。他魂飞魄散的那一刹,她手中咒簨也寸寸皲裂,失去效用。
  “我应该避开她的。”宋熠然语气平静,讲述着自己作为一缕未散的精魄看到的一切:“许是我死在她眼前刺激到了她,她记起了被我抹掉的那两年时光。”
  明珠脸色苍白,踉踉跄跄奔向宋熠然,可就连他的尸身也随着神魂一道点点消散开,她扑过去只重重摔在地上,连一片他的衣角都未能留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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