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章吉 第41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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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珍,你此次回京要待多久?”晋阳公主道。
  兰夫人道:“长钧要入京城的东山书院念书,我正好一道进京探探老朋友,至少也得待半年吧。”
  “那岂不是可以待很久了,这下咱们可以好好聚聚了。”晋阳公主笑道。
  兰夫人提到“长钧”时,长孙愉愉才发现屋子里还有一个男子,年纪不大约莫十七、八岁左右,生得清秀俊美,皮肤白皙,文质彬彬的有些害羞,一看就是江南那边儿的人。如此想着陆行也是来自南边,但看着却既不像南边人这般文弱,也不像北方人粗犷。不南不北的叫人心烦。
  长孙愉愉朝他看去,卢长钧却没敢看她,先才的惊鸿一瞬,已仿佛重锤敲在了他的胸口,好似有门的碎裂声,让人扬长而入。
  江南素来出美人,卢长钧自家姐妹里就有当地著名的大美人,可跟眼前人一比,却就成了石头与美玉之别了。
  兰夫人道:“长钧,这位就是华宁县主。”
  卢长钧有些局促地朝长孙愉愉施了一礼,长孙愉愉还了一礼,并无多言。
  余下的功夫都是晋阳公主和兰夫人在说话,偶尔提及长孙愉愉,她就笑一下。不过从言谈中她已经知道,这位兰夫人是前头致仕的吏部尚书的女儿,后来嫁到了淮州卢家。卢家是江南著族大姓,同南川陆氏差不多,也是传承许多年代的姓氏。
  晋阳公主更是数次问及卢长钧的事儿,所以长孙愉愉很快就知道,卢长钧还没定亲,这让她立即警惕了起来,她母亲对兰氏母子看着却是太热情了,有些异样。
  待兰氏母子告辞后,果不其然晋阳公主就问起了长孙愉愉对卢长钧的看法。“你觉得卢长钧如何?年纪轻轻就中了举,若是这次中了进士,以他家的人脉,将来在朝廷里必受重用。”
  长孙愉愉立马就想起了自己那噩梦,头摆得跟扇子似的,“不怎么样。”
  “我说你这孩子怎么这样?眼高于顶,就没一个能入你眼的是吧?”晋阳公主没好气地道。
  “娘,反正我年纪还小,就算定亲也不会这两年就出嫁,你还可以再多看看啊。这卢长钧我感觉有些太弱气了,这么大个人了,有时候还去看他娘的眼色,上京入学还跟着母亲一起。”这种男子长孙愉愉很自然地有些瞧不上。
  “你呀你,看人不能看表面,他听他娘的话,岂非正好说明他恋家,也有人管得住他,如此家风就不会差。”晋阳公主以过来人的经验道。
  “娘,你就再多看看吧。”长孙愉愉摇着晋阳公主的手臂央求道。
  晋阳公主点了点长孙愉愉的额头,“娘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愉愉,但凡好的男子一到京城就跟肥肉似的很快就被人抢光了,你看那陆修撰不就是这样?按我说你的亲事还是得赶紧定下来,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儿,我瞧着这卢长钧就不错,当然娘会再帮你多看看的,你觉得周……”
  长孙愉愉最后是从晋阳公主院子“逃”出去的,因为再留下,她感觉她娘就要把京城没定亲的男子都说一遍了。
  另一边兰夫人却没问卢长钧对长孙愉愉的看法,在她看来八字都还没一撇的事儿不问也罢。但她儿子似乎一路都很沉默,甚至有些恍惚。
  “我听说华宁县主从小身子就不好,今儿瞧着的确是有些单薄呢。”兰夫人叹道,做母亲的其实并不会喜欢长孙愉愉这种媳妇,太过美貌,容易坏了男人的德行,而且卢家乃是世家,晋阳公主府却是无根的浮萍,别看她现在高高在上,将来一旦有变就什么都不是。更何况,长孙愉愉的身子看着就像美人灯笼,风吹着就能飘走似的。
  然而男人看女人,和女人看女人却完全不同。兰夫人眼里的单薄,在卢长钧眼里却是让人心碎的柔弱,真是恨不能立刻将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好好珍惜,好好珍藏,抹掉她眉间那一丝丝轻愁,叫她日日笑靥如花才好。
  生得单薄又如何,等嫁了他,他就是日日给她喂饭都甘之如饴,瞧着她那粉嫩嫩的小嘴咀嚼饭菜一定很可爱,卢长钧已经脑补得有些多了。
  兰夫人见儿子不答话,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长孙愉愉这边则是着实没想到,陆行这破落院子居然成了她得以喘息的地方了。她娘已经彻底放飞了自我,开启了媒婆嘴,长孙愉愉可受不了。
  “你这是去哪儿了啊,一走就是小十日。”长孙愉愉不满地看着陆行。
  陆行扫了一眼长孙愉愉,没答话。意思很明确,那就是:干卿底事。
  很好,长孙愉愉心里的小火苗被陆行轻轻一眼就给激起来了,她心忖,很好,继续保持,她最讨厌的就是那些男子看到她就跟蜜蜂见了花蜜似的,似陆行这般冷淡就很好,能保持一辈子就更好了。可千万别某一天落她手上,否则……
  哼。
  长孙愉愉接过莲果手里的长匣,放到陆行书房的长案上,从里头取出那幅尘封已久的谷苍山的《峭石新篁图》。谷苍山以画竹而闻名,但他有个怪癖,经常撕毁自己的画作,所以流传下来的不多。这幅“新篁图”之珍贵也就可想而知了,也怨不得晋阳公主为了这幅画还打过长孙愉愉。
  这幅画笔情纵逸,随意挥洒,苍劲绝伦,横涂竖抹间却不失含蓄之致,绝对是传世“竹图”中的精品,想来谷苍山自己也是极为满意,这幅画才能流传下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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