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后他们悔不当初 第45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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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着,收到自家公子暗含警告的目光,这才住了嘴,行礼告退了。
  崔漾念及司马庚之言,默然一时,把玩了一会儿掌中折扇,转而问道,“方才吹的什么曲子,很好听。”
  御驾仪仗行至东城郊时,有洞箫清远,崔漾听出了是王铮的萧,想着居所该是不远,她便叫停了御驾仪仗,让禁军原地休息,自己领着郭鹏几人,踩着深秋落叶,循着啸声到了一处山石前。
  草屋简陋,前后都是菜地,秋后能种的菜种少了,多是白菘和萝稗。
  草屋旁侧溪流潺潺,几只野鸭游来游去,一头耕牛拴在榆钱树下,低头吃草,偶尔甩一甩尾巴,悠闲自在,叫人看一会儿,便不由自主也跟着放松下来。
  恰好白菘捞了两条白鱼上来,鲜香美味,崔漾便在这儿用了午膳,几封军报送来,处理完已是傍晚了。
  王铮未再说话,只取了洞箫,将方才的曲子吹完,一曲萧声罢,崔漾自云山雾海里出来,安静地看了一会儿远山,见郭鹏带着人把屋子修补得坚固了些,屋顶重新铺盖了厚厚的茅草,保证下雨也不会漏水,便起身要走了。
  出了茅屋又停住,折身温言道,“你这里始终是偏僻,万一有劫匪胆大包天,想着前丞相多少也该有点家底,来抢劫就不好了,我留四个禁卫给你——”
  她说着,微微一顿,才又看着青年温声道,“不是监视,只是担心你的安危,你若不自在,便也罢了,自己买两个保镖罢。”
  王铮理了理衣袖,起身恭送圣驾,“多谢陛下厚爱,臣素来清贫,不会有人来劫,陛下此去洛阳,务必小心。”
  崔漾看他片刻,便不再多说什么,带着郭鹏几人回了官道。
  沈平还在御辇上,已有人送来饭食,用完后又请他下了马车,到营帐里沐浴更衣,傍晚时分,车驾才又启程。
  沈平缓声问,“陛下并不派兵看押草民,不怕草民跑了么?”
  马车上晃荡,周围又都是农田村舍,见了大猫难免受惊吓,大猫便窝在崔漾身边,被晃得头晕,瘫在毯子上一动不动了。
  崔漾半撑着额头想前线兵战的事,听了沈平的问话,眼睑也未曾抬一抬,“沈元的武功暗卫已经拦不住,更不要说是你,何必浪费这个人力,且你来是为毁坏我攻城大计来,目的未达成,你甘心走么?”
  能将武功内息压到她一丝也察觉不出的武人,除了她自己,崔漾还是第一次碰到,换做任何一人,因着这一点,也绝不会怀疑计木就是沈平。
  沈平握着木雕的手微顿,“如今既已暴露,草民必不会轻易再上钩,叫天下群侠灭绝,陛下为何还留草民在身边,陛下当知,草民便是画了弓/弩改良图,也不是真心实意作画,拿去造,也只是浪费人力物力。”
  崔漾是看中了一个人,这个人可能是沈平,也可能不是——那个精通天文历法,能测算天象的人。
  她算了一笔帐,粮草被截这件事里,一共有三环,一是桥梁截断,岳山精明谨慎,没有上船渡江,选择绕路走,避过一劫;小阳山土匪流寇为害乡野,岳山顾念大局,也没有立刻发兵剿匪,避开第二劫。
  到村庄,是第三劫,这一环的关键是这一场暴雨。
  五千麒麟军押运的粮草辎重,要走的路线可以排查预知,行军速度也可以测算。
  但天象不能算,如果没有这一场暴雨,以麒麟军的谨慎,以及过路不扰民的军纪条令,绝不可能进村庄借宿,想劫,也无从劫起。
  想提前布置出这样一个规模的村落,至少需要七日甚至半月的时间,所以这群游侠里面,至少有一个人是精通天象的,并准确地测算出了在麒麟军行进至小阳山附近时,会有这样一场麒麟军不得不寻找避所的狂风暴雨,设下这一局。
  行军打仗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天时排第一。
  农耕桑种靠天吃饭,祈求风调雨顺。
  江河湖海有水灾,涝灾,暴雨下得太多,冲垮河堤河口,必然浮尸满地,民不聊生。
  如果当真有这样一个人,能预测天象,预知暴雨,那么等于是有了与天地沟通的人力,可以避免很多损失。
  崔漾缓声问,“先生手下可是有一人能预测天象,如果有,朕躬请先生出山,重开钦天监,提供先生需要的一切人和物,并以天子之威起誓,绝不利用先生之能兴兵打仗,只为能提前防范水灾,涝灾,避灾是一,检修河堤、蓄水排水是一,先生以为如何?”
  女帝声音平缓,一双凤眸里少了素日来的清寒与隐隐的锐利威严,清正端方,似乎已对劫粮一事既往不咎,且直言起誓,绝不利用先生之能兴兵打仗,只为避灾。
  一游方道士如若对人说马上要有暴雨洪灾,请村民们尽快搬离,或是请太守早日防范,多只会被当成妖言惑众,便是有人相信,想要调动人力物力做什么,也十分艰难,顶多让人传一声,谁谁谁算命极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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