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之私 第9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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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脖颈里开始不受控制地冒冷汗,我坐起身一把扯住纪晨风替我消毒的那只手,喘着粗气道:“轻点……”
  纪晨风闻言一顿,没有说什么,但之后的动作确实有轻一些。
  抓着他的手始终没有松开,我嘶着气,因为疼痛,本就不稳定的情绪直落谷底,语气也变得糟糕。
  “都说了轻点……”
  “好痛……你到底会不会弄?”
  “够了,放开我!”
  纪晨风把止血钳上的棉球丢进一旁的黄色垃圾桶,随后从耳朵上取下人工耳蜗,非常顺手地将它塞进了自己的衣兜里。
  “省点力气吧。”一个小时前还信誓旦旦说着任何声音都喜欢的男人这样对我说。
  虽然说要陪我去打针,但最后还是没能去成。宠物医院里来了急诊,一只吐血的大金毛,纪晨风走不开,只好叫医院里的男护士陪我一起。
  男护士会开车,送我去打完针,直接又送我回家。看我不好行动,他还想送我进家门,被我拒绝了。
  拄着单拐,一开门就看到桌上端正摆放的牛皮纸袋。
  不知道是不是疫苗的不良反应,我感觉头很痛,身体很重,浑身上下每根骨头都又酸又胀。撕开纸袋,拆开里头的强力安眠药,我直接往嘴里丢了一粒,干咽了下去。
  艰难地拄着拐杖进到卧室,我倒进床里,没一会儿就失去了意识。
  我一度以为,她是我的妈妈。
  她总会给我食物,给我玩具,然后在桑正白在的时候,对我非常亲切。
  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如何能分辨妈妈和怪物呢?
  我的世界里,妈妈和怪物是并存的。她给我食物,她给我饥饿;她给我温暖,她给我痛苦……
  迷宫一样的房子里,只有她抚育我,只有她饲养我。
  直到人们发现她在我身上留下的疤痕,一瞬间,妈妈和怪物都消失了。除了难以磨灭的零星记忆,留给我的只有无限的可悲。
  不是妈妈,从来都不是妈妈……
  再次被吵醒,是因为持续不断的手机铃声。
  我抹了把脸,胡乱摸索着床铺,最后在枕头下找到了那台不断震响的手机。
  因为没有显示姓名,以为是骚扰电话,接通了正准备破口大骂,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纪晨风的声音。
  “是桑先生吗?”
  真是奇怪,上过小学应该都知道,声音不可能是静止的吧,声音的本质就是物体振动产生的声波。可是为什么纪晨风的声音听起来这样安静?简直就像是……
  “……从摩天大楼里,望出去的一场暴风雪。”
  纪晨风静了静,可能是被我游魂一样没有逻辑的话语吓到了,声音更紧迫了些:“桑先生,你还好吗?”
  “感觉没什么力气,身体很烫,应该是发烧了。”
  “家里有别的人可以照顾你吗?”
  “没有。”我翻了个身,瞬间感觉眼前更晕了,整个天花板都在打转,“怎么,你打算来照顾我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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