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引火烧身(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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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伽罗欺瞒殿下,自知有罪,愿意接受责罚。但恳请殿下,容我细禀情由。”她初得自由,微微喘息,脸上的红热尚未褪去,眼眸却低垂着,落在杨坚衣角的暗色云纹,像极了那日南熏殿前端拱帝的衣裳。
  那是她这辈子都难以忘记的场景。
  傅高两府陪葬,当时未曾细细体会,过后,却如梦魇般深深印刻在脑海。
  她即便盯着地面,也能从杨坚的呼吸中,察觉他的恼怒。来不及体味诸般矛盾情绪,伽罗深吸口气,跪直身子,抬头看向杨坚。
  这般反应令杨坚诧异,旋即,脸色愈发难看,胸中郁气更浓。
  像是炙热的一团火碰到冰块,未能将其融化,反被其浇灭了火苗。
  “什么情由。”他的声音僵硬 。
  伽罗缓了口气,“当日我选择离开,是慎重考虑过后的决定,绝非一时兴起,也不是任性逃避。殿下于我,确实恩重如山……”她话未说完,忽听外面有人扣门,不由诧异,看着杨坚。
  杨坚的脸色很难看,是她从未见过的难看。
  “等着!” 他似不耐烦,厉声道
  门外停顿了片刻,旋即传来战青小心翼翼的声音,“殿下……黄将军有急事求见。”
  杨坚的目光攫着伽罗,似在犹豫,片刻之后,倏然转身离去,绕过低垂的帘帐,仿佛刚才强硬闯入般匆匆消失。门扇吱呀作响,旋即重重阖上,而后是杨坚渐渐去远的声音,“锁好屋门,不许任何人出入!”
  ……
  伽罗长长舒了口气,心神稍稍松懈,就势瘫软在地。
  屋内帘帐厚密,垂落在地时,昏暗寂静。
  脸上的烫热尚未褪去,心跳依旧砰砰地如同击鼓,若非身上残留的被挤压禁锢的疼痛和唇齿间他的痕迹,她甚至要怀疑这是场仓促又戛然而止的梦。
  她定了定神,瘫坐片刻之后站了起来。
  满屋安静,她莫名觉得心慌,掀开帘帐快步走到外间,站在冰冷的错金香炉旁。
  陈设颇为古拙的屋舍,靠窗是一方长案,上面除了文书笔墨,便是那把杨坚从不离身的漆黑铁扇。长案最边缘,放着那把乌黑冰冷的长剑,剑鞘以皮革制成,上头雕刻细密繁复的暗纹,沁着两处血迹。
  伽罗站了半晌,才算是静下心来,回味整个过程从华裳突然说杨坚驾临,到杨坚被战青突然请走。
  杨坚的态度依旧让人捉摸不透,但毋庸置疑的是,他十分恼怒,却在恼怒之余,心存退让如果不是她奋力抗拒,咬破嘴唇,再度激怒他的话。
  从炙热攻袭般的强吻,到眼中火焰被浇灭,神情恢复冷硬,其中变化,伽罗看得分明。
  虽然激怒他并非本意,但杨坚显然是误会了她的目的。
  心里忐忑,却也知道没有退路。
  或者前功尽弃,跟随杨坚回京,然后在端拱帝淫威盛怒之下,与杨坚并肩走向悬崖,累及至亲性命。或者狠一狠心,斩断最后一丝牵系,仍旧前往西胡,从此两地相隔,各自走上坦途。
  即便不情愿、即便眷恋遗憾,但很显然,第二条路更为明智。
  伽罗指尖拂过那把曾抵在她喉间的铁扇,动了动唇角。
  还记得初上京时杨坚将扇柄抵在她喉间的情形,冰凉又锋锐,令她胆战心惊。那个时候,杨坚必定是憎恨厌恶她的,所以能毫不犹豫地将钢针抵在她指尖。若不是南熏殿中那数月相处的情分,他的厌恶必定还会延续。
  伽罗不知道杨坚是何时起对她有意,但很显然,这半年的相处太过短暂,即便有情意,也如同火石相撞擦出的火花,明亮炙热,耀眼惑人,却未必能延续多久。
  如同她可以在身处两难困境时,决意舍弃离去,若杨坚有一日也落入这般境地,未必不会选择放弃。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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