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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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德领着十几个健仆,颠颠跑出回廊。
  健仆们肩扛手提,运送一套紫檀雕刻梅雀争春包镶锦绮的翘头案和香几。
  王妃说了,这些要送去郎主会客的厅堂,换下旧的。
  迎面一个方脸小眼睛、皮肤干瘪、又矮又瘦的老者缓步走来。
  冯德笑呵呵止步,和长史寒暄几句,态度热情。
  他只管郎主内院的事,长史才是郎主最信任的人。虽则他如今攀上王妃了,但也不好立刻得意忘形,怠慢长史。
  王妃不喜欢轻狂的管家。
  长史扫一眼健仆们手中、肩上的贵重陈设,淡笑着颔首示意。
  等冯德走远,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身进了西院。
  按理来说东院设做待客的地方更合适,但相王府和其他王公贵族家不一样,西院才是会客厅和男主人的书室所在。
  李旦在书室吃茶。
  廊下的小火炉发出噼里啪啦的炭火燃烧声,鹤首银支架里躺着一枚手掌大小的茶饼,使女手执银箸,偶尔翻动一下。
  长史进院时,外管家跪在长廊里,哭天抹泪,泣告诉苦。
  或者说是告状更准确。
  “娘子初来乍到,如此行事,岂不是寒了人心?”
  外管家绝口不提王妃收走钥匙、账本的事,一口一个为王府名声和上上下下几百个奴仆着想,劝李旦提醒王妃,刚接过管家权的当家主母,应该宽严并济,不能这么无情鲁莽。
  传出去,别人不止会笑话王妃年轻不懂事,还会顺带着讥笑李旦懦弱,连王府内院的事务都处理不好。
  长史徐徐吐出一口浊气,为外管家的执迷不悟。
  郎主身份高贵,不耐烦俗务,向来很少过问府中中馈,外管家俨然把自己当成王府的主宰,现在王妃来了,要把权力收拢回去,看在他是老仆的份上,不计较账务的种种猫腻,他不知道感恩戴德,竟然还妄想中伤王妃。
  以卵击石,不过如此。
  尊卑之分,犹如云泥之别。
  奴仆或许能一时蒙骗主人,架空主人,让主人无人可用,只能倚重自己。
  但是一旦主人清醒,爆发出雷霆之怒,奴仆除了引颈就戮之外,只剩下苦苦求饶,祈求主人的饶恕一条路可走。
  奴仆终究是奴仆。
  长史不曾和王妃有什么接触,不知道她私底下是什么性子,单从耳闻来看,脾气似乎柔和温顺——然而那些嚣张跋扈的命妇们,不会怕一个温柔和顺的小娘子。
  而且不必王妃出手,郎主就要先收拾外管家。
  果不其然,李旦眉头微皱,放下茶盅,示意左右扈从,轻声说:“叉出去。”
  语气是平淡的。
  院子里人都是贴身伺候李旦已久的,明白郎主平静之下的怒火,一拥而上,把喋喋不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外管家拖走。
  使女端来铜盆、布巾,快速打扫完外管家刚刚跪过的地方,默默退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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